的毒药。”
明云裳原本因为和容景遇经历过生死,对他的恨也淡了一些,可是此时听到郁梦离的这番话又燃起了怒气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知晓的,容景遇当真是机关算尽。”
有的人也许在某些时候有些改变,但是立场却终究是完全不同的,那么这一生一世就只能是对手,就算有短暂的合作,却也只能是合作,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她和容景遇,纵然两人在生死关头,相互依存,相互救了彼此的性命,但是一回到现实便只能是仇人。
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什么好悔的,因为他是真的救了她。
明云裳淡淡地道:“容景遇的心胸当真是极窄的,秦解语只算计过他一回,他就一定要置秦解语于死地。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容得下过秦解语,因为秦解语一直都站在我这一边。”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明云裳却又问道:“秦解语被抓尚有原因,那红依和莫扬呢?”
“他们都是你的近侍,你都出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有事。”郁梦离缓缓地道:“天顺帝做事素来讲究斩草除根,他又岂会容得下你的根基。”
“做皇帝做到天顺帝这种地步,除了让人觉得无耻之外就只余下无耻,若说容景遇让人觉得该死的话,那到天顺帝就可以千刀万剐了。”明云裳咬牙切齿地道。
郁梦离淡淡地道:“有灵枢在他的身边,他已活不了多久了,灵枢给他用了极为特殊的药,那药可以暂时压制住子母草的毒性,但是只是看起来压制住罢了,会让他的体内累积毒性,当毒暴发的那一天,也便是他的死期了。”
明云裳看了郁梦离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怎么会无端端地让灵枢去为他治病。”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他把灵枢安排在天顺帝的身边,除了杀天顺帝之外,还有其它的心思,对他而言,这是极为重要的一步。
明云裳又问道:“你知道红依他们被关在哪里吗?”
“天牢。”郁梦离答道:“他们被毒晕之后就全部关进了天牢,刑部的人早前给我送来消息说天顺帝命他们锁住秦解语琵琶骨,而天顺帝刚好中毒晕迷不醒,也无力顾及,我让他们暂时将圣诣压下。”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被天顺帝发现的话,只怕难以收场。”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他大概明天早上一早就会醒来,你进宫去见他。”郁梦离看着他道:“想来他看到你死而复活动会觉得很开心。”
明云裳闻言失笑道:“他会很开心?阿离,你这句反话说得倒是极妙的。”
郁梦离的眼睛微微一抬道:“容景遇和兰陵王也好好的从皇陵里逃了出来,相对他们而言,你还活着就是一个好消息了。”
明云裳的眸光一片幽深道:“这样算算好像也蛮有道理的。”
郁梦离淡淡地道:“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都活着出来,他只怕会怀疑你和他们有私交,而这一次他是要杀你的,就算他知道你们以前水火不容,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也会有些情谊,所以你得好好想想明天要如何对他说话。”
“这个不难。”明云裳浅笑道:“反正到如今我是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信我的,我也没指望他会信我,到时候自有圆满的说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演戏的本事,你骗我来我骗你罢了,谁的骗术更高明一点谁就是真正的赢家。他有那么多少的疑心病,我就有那么多的变化之法。”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明云裳又低低地道:“其实我比较期待他听到我活了下来,然后看到我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又将如何演下去。”
郁梦离低低地道:“左右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反正你也不信他。”
明云裳闻言笑了起来,郁梦离又道:“我已让人给兰陵王,北王以及容景遇带了话,你们的脱险之词最好还是一样,那就是不知道是何缘故,皇陵自己翻转了过来,让你们活着,是上天的意思。”
明云裳笑了笑道:“这个说法必定会让他的心难以安宁,却又会气得半死,修皇陵他花了极多的心血,这一次要杀我们,那里是他最后的赌注,这样都没能杀得了我们,他的心里必定会不得安宁,他不得安宁,必定会加速毒性的发作。我倒有些想瞧着他死的样子了,丫的,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了!”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明云裳又道:“他自恃是一国天子,以为是天授他的位置,如今就让他看看,上天还授了我们四人的性命!”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的这一番话说到了天顺帝的死穴之上。”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却又微微有些担心地道:“只是红依和秦解语他们倒是为我受苦了,但愿他们没有受到更多折磨。”
郁梦离轻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吩咐了下去,只是圣诣在前,有些形式上的事情还是一定要做的,否则的话天顺帝只要一查我们的人就会暴露,反而对你不好,只怕他还没死,就会想方设法杀了你。虽然我们如今已没有什么好怕他的了,但是他那样一个心肠狠毒的人,若是时时想着要你的命,也终究是件让人担心之事,不如就让他带着他的满腹猜疑去对付容景遇和兰陵王吧!”
明云裳听到郁梦离提到兰陵王,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反倒有些不太安宁,纵然郁梦离曾说过他的母亲亲口告诉他兰陵王不是他的父亲,可是到此时她却觉得不管怎么说,在她的心里都觉得兰陵王是个英雄,比起那个好色又暴戾的先帝不知道好多少倍。
明云裳轻声道:“也是,这样总好过天天想着如何去防他的算计。”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却又问道:“阿离,淮水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呢?战天南那个呆子没有生出什么事情来吧?”
“他能生出什么事情来。”郁梦离笑道:“他不过是看天顺帝不顺眼,他这几年来觉得很是憋屈,他的心里倒也生出了几分反意,我瞧着他的那副样子,这一次倒有些像是要来真的了。”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担心他了。”
“你是怕他脾气不好,然后反被人利用是吗?”郁梦离浅笑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倒大可以把心放下,我去淮水之后见过他了,给了他一个应对方案,然后找了个人看着他,他就算是再能闹腾,也必会被那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能收服他的也只有我家姐姐了。”明云裳微皱眉道:“只是他们两人的性子放在一起,倒真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你就不怕他们把火烧得更大?”
“战天南的性子我了解,看起来好像有些暴躁,有些没有谋略,但是他看事情看得其实是极清楚的,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郁梦离微笑道:“而安静波你就更加知道了,她行事素来是不拘一格的,却又极有胆识,最重要的是,在我去淮水之前,他们两人似乎吵过一架,安静波好像还在生战天南的气,战天南若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的话,她必是不允的,只要她不允,就必不会让战天南捅出什么事情来。因为她一定能在洽当的时候找到战天南的死穴,战天南在她面前是极难蹦得起来。若是两人此时恩恩爱爱,我倒有些担心,但是这种情况,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把春兰和冬雪调到了淮水跟在他们的身边,那边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们必定会告诉我的。”
明云裳笑道:“你倒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家姐姐把战天南给吃的死死的,她有那么厉害吗?”
“她的本事你不用怀疑,战天南你也知道的,他是个感情迟顿之人,若是动了情,那必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他对安静波已经动了真情,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而今他越是不清楚,就越是让他的心里难以安宁,就越是拿安静波没有法子。”郁梦离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明云裳打趣的看着他道:“阿离,你何时成了感情专家呢?”
郁梦离笑道:“那倒也没有,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有了淡淡地笑意,战天南和安静波这一对在他看来是绝配,若真能在一起,倒也真是一件美事。而她早前最担心的事情,不过是战天南放不下对她的感情,如今看来,怕是已经放下了。
她发自内心替两人感到欢喜,只盼着两人早日成亲。
她还在那里发呆,郁梦离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吓了一大跳,他却无比温柔地对她道:“很多事情往后可以慢慢想,而今日你是一定要早些睡,明日一早才有精神去对付天顺帝。”
明云裳笑了笑,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他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大床之上,他的身体轻轻覆了过去,然后曲指一弹,便将油灯弹灭。
一夜涟漪温情。
第二日一早,明云裳便起床进了宫,而郁梦离也起来去布置京城里的相应事情。
明云裳进宫之后,天顺帝的头痛得厉害,让他再没有精力去处理一应事情,前天夜里,灵枢替他扎了几针,再开了几副安神药服下之后,他才安然睡了一觉。
待天顺帝睡醒的时候,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暗赞灵枢的医术果然是极佳的,宫女侍候他洗涑之后,张公公进来通报道:“皇上,谨相求见。”
天顺帝吓了一大跳道:“谨相?哪个谨相?”
“我朝只有一个谨相。”张公公轻声道:“那一日皇上失手按动了机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谨相居然活着出来了,皇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天顺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脸上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看起来极度的不自在,他点了点头道:“当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张公公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好笑,却也不敢说话。
天顺帝终是忍不住问道:“那兰陵王等人呢?”
“也活着出来了。”张公公答道。
天顺帝闻言面色大变,他顿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却强自镇定道:“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吗?”
张公公低低地道:“奴才也不是太清楚,谨相最清楚的,皇上问她便好,她答的也必是最详细的,她就是殿外候着,随时等候皇上的传召。”
☆、第八十一章
明云裳进到大殿之后便恭敬的站在那里不动,她的眉,她的眼,俱都写满了两个字“温顺”。
天顺帝由张公公扶着缓缓走了出来,明云裳一看到天顺帝便恭敬地跪倒在地,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道:“微臣托皇上的鸿福,才能安然从行宫里脱身。”
天顺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极不是滋味,却亲自将她扶起来道:“能看到你安然回来,朕心里实在是高兴得紧!”
明云裳缓缓站了起来,天顺帝却又道:“行宫修建之时是有些机关的,你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
明云裳答道:“说来真是托皇上的福。”
“哦,怎么说?”天顺帝有些好奇地道。
明云裳一本正经地道:“微臣在行宫里的时候,那一日奉皇上之命进了那个地道,最先见到一副棺材,说来也是极巧的,那棺材里的人正是为救微臣而枉死的表弟,而后微臣竟有些迷蒙,竟像见到了父亲和母亲一般。见完他们之后不知怎的脚下一空,微臣竟掉进了一个地道之中,那地道里满布机关,微臣以为必死无疑,没料到却见到了容太傅、兰陵王和北王。”
“你见到了他们?”这一切都在天顺帝的预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再反问一遍。
明云裳答道:“说来也是极巧的,微臣就在地道里遇到了他们,若不是得他们相助,微臣只怕也活不下来。”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明云裳又道:“最先要感谢的是容太傅,若不是他的武功高强,又对微臣施了援手的话,微臣只怕已被机关给刺成了马蜂窝。”
天顺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当日将他们全部设计掉进地道里,最担心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容景遇,因为那里是容景遇修建的,他要脱身是有法子的。只是天顺帝在设计众人之前,已派人将那里检查过一遍,确认虽然有容景遇设计的五行八卦的杀局,却已将秩序全部打乱,就算容景遇再精通阵法,也只能凭借武力强行闯关,而他更将最好的土关做了改变,那里已成真正的死局,不管容景遇和兰陵王的武功有多么的高明,是绝对逃不过那一关的。
所以此时他看到活生生的明云裳,心里满不是滋味,有些像看到死了的人复活在他面前的感觉。
他的心里一时间不太安宁,却又充满了好奇地道:“哦,容景遇倒真是个人物,只是谨爱卿和他一向不和,他竟出手救你,倒真是让朕有些意外。”
明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