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用鼻子重重地吸了吸气道:“这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的紧。”
太后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太妃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昨夜谨相到太皇太后那里解惑,我刚好也在那里,谨相对后宫不太熟悉,所以我就将她送回来,她请我进来喝杯茶,不想却遇到了太后。”
太后的脸色极度难看,她冷笑道:“妹妹倒是有心了。”
“那是自然。”太妃浅笑道:“我进宫多年,只育有一子,却被调到了边关,这五年来还从未见过一回。因为未曾生过女儿,所以一直把婷韵公主当做是亲生的一样,及乌及屋,所以也极喜欢谨相。”
太后的冷哼了一声,太妃却不紧不慢地道:“公主呢?怎么不见她?”
太后对于她的明知顾问颇为恼火,当下怒道:“人你已经送回来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太妃笑道:“太后是最讲礼数的,今日却一点礼数都没有,真不请我喝杯茶吗?”
太后的眼睛已能喷得出火来,太妃却浅笑一声,突然动手一把拉开了屏风,婷韵和那男子便双双展露在她的眼前,她似极为吃惊一般又将屏风拉了过来,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道:“公主她,公主她岂能做出这样的丑事!谨相……”
太后的眼睛已经一片赤红,她咬着牙道:“你想怎么样?”
太妃微愕道:“太后这句话问得好生奇怪,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而是太后娘娘想怎么样?谨相在此,公主竟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看了明云裳一眼,太妃拉着明云裳的手道:“谨相,这件事情有产皇族的尊严,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她的话是这样说,眸子里却满是兴灾乐祸。
明云裳觉得太妃也是一朵奇疤,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她当即对着太后施了一个礼道:“这件事情还请太后娘娘给我一个交待!”
“交待?”太后的眼里满是寒霜道:“这件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只怕和你有些干系,你竟向本宫要交待!”
明云裳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太后平日里横行惯了,还把在后宫里的做派用到了她的身上,今日的事情她是有理的一方,她自不会怕太后。
她看着太后道:“公主的事情,只怕太后比我更加清楚。”
太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今日的事情就算是她久居深宫,平日里处事也极为冷静,可是却超出了她的预期,一时间,她的心里也有些乱,行事自也大失水准。
明云裳又道:“还请太后把这句话说清楚!”她这一句说得满是怒气,处处透着质问的味道。
太后咬关牙道:“你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安排的?婷韵那般钟情于你,又岂会……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则,你早不回,晚不回,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太妃在一旁插嘴道:“太后娘娘这句话好生奇怪,什么叫做谨相这个时候回来,这么大清早,太后怎么来到公主的宫殿?”
太后狠狠地瞪了太妃一眼,明云裳却又大声道:“太后娘娘问的这些问题倒真是有趣,我久病不起,今日被圣上宣进宫,然后留宿宫中,半夜太皇太后宣我去她那里,回来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比我先到,论理也应该是我问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才是!”
“你少在这里跟本宫装蒜!”太后暴怒道:“你娶婷韵非你所愿,心里只怕对她还有三分不舒服,你们成亲已经快一载了,却一直没有圆过房……”
“太后娘娘这句话说得当真是太有理了。”明云裳当即大声道:“公主当初嫁给我时心里便有他念,所以我才答应她绝对不会为难于她。公主此时与那人尚纠缠不休,太后娘娘不去问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还这般质问于我?”
太后闻言大惊,她的心里此刻已冷静了不少,她细细地想了想今日的事情,终是觉得明云裳虽然是有错处,但是却终究是外臣,对于内宫之事不太了解,而今日的事情又明显透着诡异,婷韵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太后之前就问过采玉明云裳离开的时间,又问过采玉明云裳离开之后是否有人进来,她将所有的一切想了一番后终是觉得,明云裳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将人带进宫和婷韵厮混。而与婷韵厮混的那人太后也看着有几分眼熟,她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了百般猜想。
难不成婷韵心里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明云裳?
难不成那男子根本就是婷韵藏在宫里的?
婷韵之前一直说钟情明云裳难道也是骗她的?
太后的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却又更加的没有主意了,她看着明云裳道:“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
明云裳缓缓地道:“太后娘娘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但是还请太后娘娘还我一个公道!”
太妃在一旁细声细气地道:“这女儿自小不放在身边养,心里话也未必会对亲娘说,唉,太后聪明一世,只怕也被公主给骗了。只是公主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在深宫里做下这等的丑事,做下丑事也便罢了,竟不借口要与谨相圆房,却原来想的根本就是偷汉子的行径。可怜谨相对公主一往情深,处处对她忍让,就算公主曾经害得谨夫人掉了孩子也不计前嫌的迎娶公主,这分气量若不是爱到深处又哪里有?”
明云裳听到太妃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看来颠倒黑白是宫中女子生存的必要宝典。她也顿时明白郁梦离为何要安排太妃和她一起过来了,有太妃在,太后就算是想发火也无从发起,就算是想对付她也无从对付起。而且今日里太后的怒气大部分都会放在太妃的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
明云裳彻底觉得郁梦离真是个腹黑的,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而且还能把伤害降到最小,太妃和太后原本就是极不合的,此时有这样看热闹并打击太后的机会,太妃自不会放过。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婷韵和明云裳的婚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事已至此,她的心里也生了疑,只是不管怎么样,婷韵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心里不禁就有了恨,昨夜里为了不让明云裳有任何借口,她便将婷韵和明云裳安排在最小的留宁宫里,这里虽然称为宫,却只有一间房间,就连前面的大厅也只是个摆设,大厅里原本有一张大桌子,太后昨天让人给搬走了,太妃来了便只能往里间走,就算是想避也无处可避。
太后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她纵横宫中数十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只是此时婷韵和那男子尚在里面,他们这般站在外面说话,她便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已经从最初的气急败坏中回过神来,当即大声道:“我们出去说话。”
太妃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看到太后那副样子心里暗暗痛快不已,当下却叹道:“都是我的错,若是平日里看到公主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阻止一下,想来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
明云裳听到太妃这句话嘴角直抽,太后却狠狠地瞪了太妃一眼。
三人走出门之后,采玉早命人搬来了一张桌子,太后当即厉声道:“来人,把这宫里今日里所有当值的太监和宫女全部送进刑房。”
明云裳愣了一下,却见得早有侍卫走了过来将所有的人全部都拉了下去,采玉的脸色一片苍白,太后却又道:“迟些你进去服侍公主。”
采玉轻吁了一口气应了一声。
太后不管那些求饶的宫女太监,所有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得死。
明云裳见到太后的做派时眼里有了一分寒气,却没有说话,也没有替那些人求情,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太妃更是淡定无比的喝着茶。
太后看着明云裳道:“谨相想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明云裳正欲回答,太后却又道:“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且事关皇族的面子,我若是谨相的话,就会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明云裳冷笑道:“被人戴了绿帽子,且被我亲眼看到,太后是觉得我是那种极没有骨气的男子还是认为我能打破世俗,能容得下失了名节的公主?”
“有些事情你容得下也得容不,容不下也得容!”太后冷冷地道:“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皇上就会要你的命。”
“太后的话我从来都不怀疑。”明云裳冷笑道:“但是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也不接受太后的提议!”
太妃在一旁道:“太后娘娘这是把前朝的事情拉进后宫里来了吧!不管怎么说,谨相都是当朝一品大臣,又岂是太后说杀就能杀的人。公主做下了这样的丑事,太后娘娘护女心切我倒是能理解,但是这件事情这样处理我却不同意。在这后宫里,太后可以处理掉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也能杀了我这个太妃,但是谨相你却是动不得的!以前我瞧着太后也算是个明理的,却没料到竟护短护到这种地步。”
太后怒道:“你给我闭嘴!”
太妃冷笑道:“太后身份是无比尊贵,但是在这后宫之里只怕还不能一手遮天!”
“那我们就试试看!”太后冷笑了一声,杀气刹那间便荡了起来。
明云裳早前就听说太后为人,知道她是个极狠的,今日里见她处理这件事情,虽然前面稍显慌乱,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就处处透着狠厉。而太后想来也已经知道今日的事情想要她和太妃保密是极难的,唯有灭口之途。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陈公公的声音道:“世子,昨夜里谨相便宿在这里。”
太后的面色微微一变,她也不是傻子,在这后宫之中,太皇太后的地位还是要略高于她,这件事情太皇太后这样掺合进来,就表示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她。
明云裳看着太后道:“这件事情只怕是由不得太后了。”
郁梦离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这宫门怎么连个传话的宫女都没有?陈公公,劳烦你去叫一下门,我有事找谨相商议。”
陈公公应了一声,很快便响起了扣门声,明云裳欲起身,太后却厉声喝道:“坐下!”
明云裳的却在屋子里大声道:“世子稍等片刻,我一会便出来。”
郁梦离在外应了一声道。
明云裳扭过头看着太后道:“太后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她的话是太后的原话,没有太后的盛气凌人,却也透着几分锋芒。
太后知道今日里有郁梦离和陈公公在外面,就算她的贴身暗卫再厉害,也决计无法杀得了明云裳和太妃了,她坐在那里不语。
太妃却道:“公主做下这样的丑事,怕是只能休了。”
“不行!”太后咬着牙道:“除了这一件,其它的事情我都依谨相。”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再也没有方才那般锋芒毕露的样子。她一直觉得她愧对婷韵,而婷韵早先的名声就极为不好,京中无人敢娶了,此时若再被明云裳一休,只怕日后就真的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明云裳看着太后道:“我与公主的婚事,是太后和皇上指的,纵然公主有再大的不是,我若休了公主,对太后和皇上都是不敬。”
太后定定地看着她,她又不紧不慢地道:“但是若是不休了公主,我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还请太后给我指条明路。”
太妃听到明云裳的这句话时,暗赞明云裳是个人物,此时郁梦离带着陈公公就在门外,明云裳占理又占尽了上风,话却又说得甚是妥贴,却又把太后的话全部堵住。
太后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道:“在谨府里建一座佛堂,婷韵在那里礼佛睛。”
她这句话说得甚是隐晦,却有了让婷韵长伴青灯古佛之意。
明云裳却是尝过婷韵的蛮不讲理,一个佛堂又哪里困得住婷韵,其实要对付婷韵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婷韵强大的背景,而若是将这些背景除开之后,婷韵其实什么都不是。
明云裳当即道:“太后的方法虽然好,但是公主是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今日里我还得劳烦太后写下一道诣意。”
“什么诣意?”太后咬着牙问道。
明云裳不紧不慢地道:“请太后下诣,让公主住在佛堂之中,再不许过问谨府之事!而我与公主的事情,也请太后娘娘不要再干涉!”
太后怒道:“这算什么道理?”
“我听着极有理。”太妃在一旁道:“太后既要谨相不休公主,谨相依了太后的,可是太后也得为她想想,公主是什么性子,又岂会听谨相的?我倒觉得谨相说得极为有理,这事太后还是下个诣意比较妥当。”
太后气得不轻,她想到门外的郁梦离,当下只得恨恨地道:“来人,取笔墨!”
------题外话------
亲们有微博吗?有的话加个关注呗,我的新浪微博名是:我是夜初,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