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南想知道这事和天地良心又有什么关系,明云裳却又问那些吓的畏缩在一旁的官员道:“这事是谁做的?”
“兰陵王的外侄薜子通。”回答的人是一个小吏,平日里只安份守已的做事,这一次得了上头的命令,便兢兢业业的去执行新法之事,不想一直被人骂,然后他去薜子通的府上多了些,薜子通早已烦他烦得要死,他今日一早又去了,薜子通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将他暴打了一顿,火气一上来,干脆将的这执行新法的房子一并拆了。
明云裳冷着声道:“本相知道他的田产很多,之前还骂过本相,本相不与他计较,这一次就做太过了些,竟敢打起人来了!只是你们这里也配了十来个官差,他一个人把这里拆成这样,你们怎么不还手?”
那小吏轻声答道:“回相爷的话,他带了七八个过来的,再则他又是兰陵王的外侄,谁敢得罪他!”
“什么外侄。”郁梦离不紧不慢地道:“他的姑母早死了多年,不过是在攀关系罢了。”
那小吏无可奈何的道:“就算如此,卑职们也不敢拦啊,兰陵王爷权倾天下,相爷您都惹不起,我们又哪里惹得起?”
明云裳奇道:“本相和兰陵王同朝为官,他是王爷,我是左相,为的都是我苍澜王朝的公事,从未有私人恩怨,又哪里存在你说的惹和不惹的事情?”
那小吏轻轻声道:“薜子通说相爷见到王爷就好比……好比……”他是个实心肠,所以才被人弄来执行新法,只是再实心肠的人说到这里也觉得不太对劲,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直说,本相不怪罪于你。”明云裳看出了他的疑虑朗声道。
那小吏这才道:“他说相爷见到王爷就好比老鼠见了猫,经绕道而行,不敢违地逆王爷半点意思,就像是王爷家的看门狗一样听话……”
明云裳还没有觉得怎么样,战天南倒恼了,他怒道:“放他娘的狗屁!”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他这番话说的倒是有些意思了,本相其实也想知道老鼠见到猫是怎样一副光景。”
那小吏看到战天南那副冷面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犯怵,他平日没见过什么大官,却也知道战天南的身份,心里倒也怕上了三分。
正在此时,又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那小吏变了脸道:“相爷,那薜子通又来了!”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怂样心里也有几分怒气,当下冷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本相之前怎么对你们说的,你们执行新法是受命于皇上,怕这些人做什么?”她执行新法和王安石变法最大的不同,就是任用那些落弟的秀才配上公门里的捕快去执行变法,由于京城是新法最先执行的地方,这一批人她亲自挑选过,也曾给他们洗过脑,只是这些人都有一腔报国之心,但是却还是少了一分魄力。
那小吏轻轻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有些委屈,明明上次薜子能骂明云裳她半句话都没有回,显然也是怕他的,明云裳都怕薜子通,他们这些小吏又岂能不怕?他们更一度认为这新法是没有办法执行下去了。
明云裳听到外面的骂声又大些了:“今日里你们这些天杀的,害得本公子费了好一番力气,每人赔本公子一百两银子就放过你们!”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她觉得她也算横的,可是这薜子显然比她还要横上几分,打了人说自己费了力气,还来找这些变法的官员要银子赔偿,还真把她当做豆腐做的吗?
她看了满屋子满是惊恐的人一眼后道:“你们愿意赔他一百两银子吗?”
众人摇了摇头,早有人委屈的道:“相爷,你不会让我们去赔他一百两银子吧!”
明云裳掀了掀眉道:“本相可没有这么说,本相今日只是想要告诉你们,怕他想要赔他银子的人可以拿银子出去赔了他了事,本相会觉得那人是孬种,也不用再来做新法的执行官。那些不愿赔的,心里又觉得委屈不痛快的,现在就出去给本相狠狠的揍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八蛋,打死打伤都算本相的!”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一群人顿时两眼发光,他们受薜子通欺负已久,只是他的后台太硬,一直以来都只能忍气吞声,听到她的话后有人问道:“相爷,你说话算不算数?”
明云裳一本正经的道:“本相是一国之相,说的话能不算数吗?”
那些人也有十来个,这一次薜子通来闹时,几乎个个都挂了彩,一听到她这句话全来了精神,当下操起家伙就往外奔去。
薜子通站在门外正在得意,他这一次来带了六个家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都是得意之色,他见到那些执行新法的人走了出来,当即大声道:“来送银子了吗?”
战天南看了薜子通一眼道:“爷的银子你敢要吗?”
薜子通并不认识战天南,见他长的极为高大,却也没放在心上,却冷笑着道:“这世上没有银子是爷不敢要的!”
战天南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的道:“口气还真大!”他的话一说完,身形暴起,一记扫堂腿便如疾风一般将那薜子通的马脚全部从中折断,薜子通一时不备,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战天南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然后拿起一锭约有十两重的银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战天南何等勇猛,这一塞直接把他的门牙给塞掉了大半。
他一番动作又快又猛,薜子通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牙已掉了,薜子通带来的家丁一看情况不对,当下便蜂拥而来拿起大刀就朝战天南砍了过来,战天南几乎是看都不看那些人,脚往后一抬,便将那些人全部都扫在地上。
那些执行变法的小吏和侍卫们一看到这种光景,顿时全部来了精神,他们这段日子没少受薜子通的欺负,心里早就憋了一大口气,原本就受到明云裳的鼓吹,想要出手打人,只是出来的时候又有些害怕他的手段,而战天南一出手,他们立马觉得胆气也足了,当下疯狂的涌上去狂揍薜子通等人。
可怜薜子通含了那块大银子,根本就吐不出来,他难受到极致,原本还有些狠话要说的根本就说不出来,当他看到明云裳含着笑从屋子里缓缓走出来时,一双眼睛鼓得极大,那模样似要找明云裳要个说法。
明云裳自是不会理他,正在此时,郁梦离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看到郁梦离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那锭银子随着他的动作堵在咽喉口,他顿时是咽不去也吐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喉间,再也喘不过来,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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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明云裳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薜子通的动作,她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郁梦离今日并未戴着斗蓬,她早前就知道薜子通是个色鬼,此时倒觉得有些好笑,于问郁梦离:“你们见过面吗?”
“他是前王妃的侄子,我需要见他吗?”郁梦离淡淡的问道。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阿离,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分本事,若是知道这货这么禁不起美色,之前让你在他的面前走一趟就好,也省了万户侯浪费那么多的力气。”
郁梦离闻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嘻嘻一笑,他指着薜子通问道:“真要弄死他吗?”
“他现在还不能死。”明云裳淡淡的道:“要不然怎么杀鸡给猴看?”说话间,她走到薜子通的面前,扬起一掌就直接拍上了他的后背,她虽然没有动用内力,但是武功已有大成,此时这般一拍,直把薜子通拍的差点断了气,而那锭银子却被吐了出来,然后将他剩下的另一半牙齿也一并震落,直把薜子通痛晕了过去。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真是个没骨气的,这么一折腾就受不了。”
郁梦离在一旁看着,眸光一片幽深,他淡淡的道:“我上次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薜子通之前骂你的时候你不还嘴,由得他去折腾,今日里我倒是想明白了你为何没发作了。”
“为何?”明云裳微笑着问道。
郁梦离缓缓地道:“骄而纵之,朝庭里的贵族原本就对你存有不满,若是直接硬碰硬只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可是一直用怀柔之策的话难免会让人看不起,新法也就不能实行了。而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你需要更锋利的利器。”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你自是全说对了,说到底,也只是他不长眼往枪口上撞,这一次只好勉为其难的让他人帮一只猴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闹到御前的话,这把尚方宝剑又哪里能要得到?”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从今往后,我想你都不用我再在你的身边了,如今朝中所有的事情,你应该都能应付自如了。”
“还好。”明云裳淡淡的道:“薜子通如果死了,只怕你的父王不会善罢甘休,阿离,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恶气?”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父王不是薜子通,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明云裳微笑道:“那也不见得,得看用什么手段。”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缓缓的道:“其实吧,得看皇上的心思。”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转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如今根基未稳,我父王在朝中经营多年,你现在还不宜和他正面宣战。”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才不会蠢到和他正面为敌,不过那个老不死的以前那样欺负我的阿离,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郁梦离一本正经的道:“不要胡来,要对付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么不动,一动就要动其根基,你明白吗?”
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战天南走过来道:“谨相,这件事情你打算怎样处理?”
明云裳看了已被众人打的直喘气的家丁吓得半死,然后极快的扶起薜子通没命的往外跑,战天南又岂会让他们跑,抬脚踢起一枚石子就朝薜子通的后背打去。
明云裳急道:“先留他一条狗命。”
战天南极快的又踢起另一块石头将那之前的那快石头击落在地,那些家丁此时已扶着薜子通奔了出去。
战天南有些狐疑的问道:“这浑蛋留着做什么?”
“本相是一国之相,虽然可以轻易的打死个把人,但是杀人也是需要讲技巧的,尤其是杀那些还有家底的人。”明云裳淡淡地道:“这家伙若是死在这里,就是本相私设公常,草菅人命,但是若是死在公堂之上,那情况自然就大不一样。”
战天南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些,当下笑了笑道:“行啊,你如今是越来越有当宰相的样子了。”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懒得理他,而那些动了手的衙役们此时正处于兴奋的状态,有人问道:“谨相,薜子通逃走了,若是他再来怎么办?”
“他不可能再来了!”明云裳冷笑道:“你们全部随本部去京城府尹的衙门。”
有人问道:“相爷,去那里做什么?”
“杀薜子通!”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
“薜子通此番一定是回家去了,京城尹和薜家也是有些关系的,又如何会杀薜子通?”之前答明云裳话的小吏满脸担心的道。
明云裳冷笑一声后道:“是京城尹的官大还是本相的官大?”
那小吏答道:“京城尹只是正五品的官员,而谨相是正一品的朝中官员,自然是谨相的官大。”
“那就对了。”明云裳的下巴微微一扬后道。
那小吏闻言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面上满是喜色。
明云裳不再对那些小吏们解释什么,带着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京城尹的衙门,她这一次没有再敲响放在衙门口的大鼓,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衙差并不认识她,想要拦她,她直接拿起官印给衙门们看了一眼,那些衙差顿时吓得不轻,忙跪倒在地。
明云裳也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大步走了进去,早有灵敏的已快速将她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京城尹,京城尹今日里并没有审案,而是在后衙批阅公文,一听说明云裳来了,急忙奔了出来。
一番礼毕后,明云裳朗声道:“郑大人,今日里要借你的公堂一用。”
府尹郑修武不解的问道:“谨相怎么想到想用下官的公堂?若要审案,依着律例,谨相是可以用刑部的公堂的。”在苍澜王朝,刑部的公堂要在各州府之上,自从上次天顺帝更改宰相的权利之后,三省六部如今都归她统管,刑部的公堂也是她想用就可以用的。
明云裳淡淡地道:“这件案子不大,只是几个乡绅打朝庭官差的案子,用不着上刑部,而京城中的百姓,原本就是归郑大人统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