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衾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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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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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玄大惊,也顾不得别的了,急忙张嘴大呼,刚发出一声,面前一团黑影压下,他已堵住了她的嘴。
    
    从前他亲吻过她数次了,渐渐熟悉了彼此后,两人最亲密之时,他喜欢勾着她的舌逗弄她,逐的她无地可逃,娇喘吁吁,他再一口含住了,便是满满的得意柔情,当然,有时也会因为忘情气力大了些而弄疼了她。
    
    但大多数时候,来自他的亲吻还算是愉悦的。
    
    但这一次,他却粗暴无比。他不是在亲吻她,只是在凌虐她,宣示他对她的压倒性的占有而已。
    
    阿玄的舌被他绞的很痛,舌根都似要断了,又挣脱不开,怒从心头而起,上下两颗尖尖小牙一啮,口里便弥漫了一股甜腥的味道。
    
    他一顿,片刻后,非但没停,反倒像是被弥漫在口鼻里的血的味道给刺激了,愈发绞着她的舌不放。
    
    口里的甜腥味令阿玄渐渐感到反胃,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呜咽起来。
    
    那男人仿似终于觉察到了她的异常,禁锢住她的力气松了些。
    
    便在此时,寝殿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玄!你可在里?”
    
    息后来了!
    
    门并未反闩,息后在外唤了一声,便推开了门,跨了进来。
    
    阿玄失色,顿时手脚发软,庚敖仿佛也是一怔,停了下来,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只有耳畔息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朝内室走了过来。
    
☆、第49章
    
    阿玄全身一下绷紧; 猛地弓膝,倾尽全力顶开了庚敖。
    
    她慌里慌张的——也不知为何会慌里慌张; 总之想到若被息后发现自己和这男人如此共处一室; 她便莫名感到恐慌,仓皇间也不知顶到了他哪里; 他闷哼了一声,面露痛楚之色,蜷起身体捂住下腹。
    
    还没等他直起身体; 阿玄已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又推又拽,将他扯到了东北向墙的一道落地帐幔之前,一把撩开。
    
    “我母亲来了!我会应付!过后我再引你出宫。”
    
    “你莫给我生事!”
    
    她压低声; 恨恨地道; 语气不容置疑。
    
    庚敖咬紧牙关,忍着那几欲跳脚的疼痛,看向她。
    
    她的神色绷的紧紧。
    
    他迟疑了下; 终还是顺着她,默默被她一口气给推到了墙角。
    
    阿玄将帐幔放下; 检查见无异样; 耳畔听到息后再次高声唤自己,忙应了一声; 飞快捋了捋鬓发,光着一脚提裙小跑而出,一眼看见地上扣着那只自己方才挣扎间落下的鞋; 忙跑了过去,正要捡起来穿,外间脚步声近,已是来不及了,忙一脚踩住鞋子,抬头,见息后和春入了。
    
    阿玄慢慢地站直身体,对上面带焦虑之色的息后,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了微笑:“母亲!”
    
    ……
    
    息后对阿玄这个十七年后才辗转回到身边的女儿,心中只觉如何爱她都是不够。她知女儿回来前居于穆国,和穆国国君的关系非同寻常,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故数月前宰夫买代国君向周王求亲被拒时,担心周王之举违逆女儿心愿,命春多加留意。春回报说,王姬一切如常,拒婚之举似乎对她并无影响,息后这才松了口气,但未免也感到奇怪,出于母亲的天性,自然想知道儿心中所想,奈何阿玄是个闷嘴葫芦,回来这些时日,虽日日侍奉于前,却从不会主动在她面前提及任何与穆侯的旧事,就算息后问及,她也是含糊应对一语带过,息后无奈,渐渐也就不大再问。
    
    恰今日她得知穆国使团不日抵达的消息,晚上也是顺口,提了几句,待女儿离去后,细细回想,总觉她当时神色异常,一时放心不下,便和春一道来了。方才行至她的寝宫前,见服侍她的寺人和侍女都在路门之外,问了一声,得知隗龙被引入王宫,王姬为方便和他叙话,命他们等候在外。
    
    阿玄平常虽不愿提及那个穆侯庚敖,但除了此人,其余过往都曾告诉过息后,故息后早听也说过隗龙之名,知是他母亲救起了幼年的阿玄,他亦如阿玄兄长,多年来对她照顾有加,是以虽对他此刻现身王宫感到惊讶,但更多还是欢喜,故想亲见他一面。
    
    她是长辈,自无须避讳,入内来到寝殿之前,唤了声阿玄便推门而入,见外室无人。
    
    阿玄虽与那男子一起长大,她亦称他为阿兄,但关系再好,于内寝接待,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
    
    息后迟疑了下,往内寝方向看去,却见珠帘半倾,地上滚满了水晶珠子,也不知出了何事,吃了一惊,忙高声又唤阿玄,匆匆便往里去,忽听阿玄应了一声,现身在了自己面前。
    
    近旁烛火耀亮,她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神情与平常无二。
    
    息后见她无事,松了口气,又看了眼四周,内室里只有她一人,不禁奇道:“你那位阿兄呢?方才寺人说,你接了他入宫。”
    
    阿玄笑道:“阿兄方才走了,我亲送他从小门出的宫,刚回,母后就到了。”一边说,一边借着裙裾遮挡,慢慢地用脚翻过那只鞋,套了进去。
    
    息后惊讶,忍不住责备道:“怎如此快便走了?为何不多留几日?上回他来,我还病着,不曾见他,这回既再来了,你本当带他见我!何况,怎能让他走小门而出?”
    
    小门平日只供寺人、隶人或侍女出入。
    
    阿玄道:“是,母后教训的是,女儿疏忽了!阿兄此行只是路过看我,因另有要事,故见了女儿的面便走了,他也不敢打扰母后。母后若有见他之意,下回他再来,女儿定带他去见母后。”
    
    息后目光落在了地上,未等她开口,阿玄已道:“方才女儿回来,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跤,趁手抓了把珠帘,不小心扯断,正要叫人来收拾。”
    
    随在后的春出去叫侍女入内,很快便打扫干净。侍女退了出去,息后命春也出去,自己牵着阿玄的手,带她坐到了床沿之上。
    
    女儿神色如常,说话也条理分明,但息后方才一进来,就留意到她双颊泛着不大正常的红晕,心里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端详着她。
    
    ……
    
    自己的内寝里,此刻就藏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还是庚敖,不过只被一道帐幔遮挡住了而已。
    
    他今夜如此贸然入了王宫,倘若被发现,于情于理,他完全站不住脚,是件大**份的事情。
    
    只要还有脑子,想来他绝不至于蠢到自己出来,是以阿玄并不担心这一点。
    
    她只怕万一他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被息后发现,到时自己便不好解释了,心情实是忐忑,恨不得立刻送走息后,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强作镇定:“母亲可还有事?也不早了,母亲身体弱,宜早些歇下,我送母亲回去吧。”
    
    她起身要扶息后起来,却被息后压住手背,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阿玄无奈,只得慢慢又坐了回去。
    
    息后道:“玄,你可有事瞒我?”
    
    阿玄心微微一跳:“母亲所指何事?”
    
    “你和那位穆侯庚敖,两人到底如何?”
    
    阿玄飞快瞥了眼屋角那道静静凝垂的帐幔:“之前不是向母亲说过吗?并无多事,何况也都是过去了……”
    
    “晚上你在我跟前时,我提了两句那穆侯,你便走了,我有些不放心,故来瞧瞧……”
    
    阿玄挽住了息后的胳膊,靠过去,将一张小脸埋在了息后的怀里。
    
    “母亲……我真乏了……”她含含糊糊地道。
    
    息后笑了,摸了摸她垂下的柔软细发:“母后话说完便走。”
    
    阿玄只好又坐直了身子。
    
    息后注视着阿玄:“玄,你如今刚回,你父王纵此刻不将你许嫁诸侯,然迟早终有一天,会择一对他有利之国将你嫁去。你常在母后面前提及不欲嫁人,然母后却深知女子之无奈,往往身不由己,何况你身为王姬,日后之归宿,只能是列国诸侯之一。与其日后听凭你父王择人,不如由母后帮你择选……”
    
    “如今求亲之人,连同前次的穆人,已有三位,母后俱已想过。那位穆侯庚敖,对你实是诚心。我听春言,当日他还不知你王姬身份,便已有立你为君夫人的打算。母后当时甚是惊讶,原本还有些不信。何况春又说,穆侯与你年貌也甚是相当。只是不知为何,看你却似并不喜他。故之前母后时常向你问及穆侯之事……”
    
    阿玄疑心这话全被庚敖听去了,心烦意乱,忙打断:“母后,嫁人之事,我心中有数,另有计较,下回再说吧……”
    
    息后道:“下回你会说再下回!你且听我说完!”
    
    她顿了一下:“母后原本想,难得穆侯对你诚心,倘日后你嫁去穆国,母后也能放心了,偏你就是不愿……”
    
    她面露无奈不解之色,叹了口气。
    
    阿玄心神不宁,咬住下唇,悄悄瞥了眼屋角。
    
    那帘帐幔依旧凝垂不动。
    
    “至于齐国姜突……”
    
    息后并未觉察她的走神,想起那日神庙之外发生的事,皱眉摇了摇头,跳了过去。
    
    “再有便是晋世子颐。世子颐年貌和你倒是般配,那日在神庙之外,他仪容出众,进退有度,母后甚是满意,也着人打听过,世子在晋国也颇得民望,品行一向被人称道,又得公族大夫拥戴,日后想必也能顺利继任国君之位。”
    
    息后将女儿娇软的身子抱入了怀里,凝视着她:“玄,世子颐对你颇是上心,数次于你父王面前表他求亲诚意,想必日后应也能善待于你。母后想,你若实在不愿嫁穆,往后嫁去晋国,也是未尝不可……”
    
    阿玄心烦意乱,正要开口,忽瞥见庚敖藏身之处的那道帐幔一动。
    
    她心口亦随之忽悠一下悬了起来,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
    
    息后听到身后起了异动之声,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把撩开帐幔,从后走了出来,径直到了她的面前,站定。
    
    她大吃一惊,猛地从床沿站了起来,正要质问,见那男子已向自己下拜,口中道:“穆国守臣庚敖,拜见王后。守臣贸然现身,若惊扰王后,请王后降罪,守臣甘受责罚!”
    
    阿玄全身血液于此刻齐齐翻涌,面庞倏然涨的绯红,她咬碎银牙,睁大眼睛,恨恨地盯着跪在息后面前的这个男子。
    
    他却连眼角风都没瞥她一下,行完标准的觐见之礼,便抬头,迎上了息后的目光,神色恭敬而肃穆。
    
☆、第50章
    
    女儿内寝屋角的帐幔之后; 突然竟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息后起先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发怒,却见他朝自己觐见行礼; 又自称穆守臣庚敖; 不禁一怔,抬目望去。
    
    以常理而言,不管对方身份为何; 即便是国君,以如此的方式现身在王姬的内寝之中; 总归不是件坦荡之事——但这个自称穆国国君的年轻男子,毫无躲闪之态; 对自己行拜礼后,便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竟颇有几分渊渟岳峙、隽拔不群之感。
    
    息后亦是惊呆; 错愕了半晌,方回过了神; 转脸看向女儿:“方才你不是说来人是你阿兄隗龙?你已送走了他?他……他又怎会在此?”
    
    息后再次看向面前的这年轻男子:“他真是穆侯?”
    
    阿玄面庞涨的通红:“母后你莫误会,你听女儿解释……”
    
    “与王姬无关,一切都是守臣之过。”庚敖接了阿玄的话。
    
    既然女儿没否认,看来面前这个突然现身的年轻男子确实便是穆国国君庚敖了。
    
    息后压下心中惊诧之情; 复转向了庚敖,打量了几眼:“你且起吧,你怎会在此?到底怎的一回事?”
    
    “他来洛邑; 不遵礼法于舍馆候召,私自潜进王城,又对宫卫自称隗龙。因女儿从前曾特意叮嘱,若有自称隗龙之人寻我,须立刻叫我知道,故宫卫将消息传入,女儿不疑有他,叫寺人将他带入,见面才知是他!”
    
    阿玄已从起先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冷冷道。
    
    息后蹙了蹙眉,看向庚敖。
    
    庚敖神色坦然:“王姬所言无差。守臣不遵礼法在先,冒名入宫私见王姬,更是毫无私德可言,然守臣不得不如此!非如此不足以平我心!既巧遇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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