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却是另一个声音:“是我,你怎么现在还没起床?”
唐大总裁看一眼闹钟,我了个去,十一点了。
他做贼心虚地给海沫沫套上她的睡衣,然后整个儿抱到她的小房间里睡觉。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又见房间里似乎没什么痕迹了,这才拉开门。
外面海明冼站得笔直,身上穿白色翻领衬衣,外面一件米色外套。虽然三十岁的人,却温雅如玉。唐大总裁做贼心虚,板着脸先壮声威:“你来这里干什么?”
海明冼只是微移身子进到房间:“沫沫快手术了,虽然不是大手术,饮食方面还是要多加注意。我过来先给她做个体检。”
唐傲冷哼:“他们肯放你进来了?”
海明冼并不在意:“你们现在是国家正规军,有什么放不放的。”
房间里唐大总裁觉得收拾得很妥当,海明冼却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
唐大总裁理直气壮:“我什么?大清早你到我这儿还要对我的房间指手划脚?!”
海明冼微滞:“你刚起床就洗床单?”
唐大总裁当即恼羞成怒:“关你毛事!”
海明冼也理解,他这个人本就是个花花大少,这里又没有女人。他梦遗什么的也正常。他不再说话,走进海沫沫的房间。
海沫沫还在睡觉,房间倒是干净整齐。海明冼绝想不到这是因为平时她根本不在这儿睡。他坐在床边:“沫沫,快起床了。怎么变得这么懒。”
海沫沫睁开半只眼睛,一眼看见他,顿时就一咕噜爬起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得,人家父女相见欢。自己在这里做毛线。唐大总裁冷哼一声,酸溜溜地走进浴室,想先洗个澡。海明冼给海沫沫量血压、体温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海沫沫身上有淡淡的痕迹。虽然现在已呈微黄的青色,但是以她的恢复速度,伤痕必定不久。
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当下就指着她胳膊上的痕迹开口:“沫沫,这些是怎么回事?”
海沫沫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爸爸咬的。”
海明冼一怔,还准备再问,突然汪汪从外面跑进来。它是听人提到海明冼三个字,知道海明冼过来了。海明冼见到它也很是欣慰,弯腰肥它抱起来:“E9,有没有调皮啊。”
汪汪舔了他一脸的口水,尾巴摇得跟风火轮似的。海明冼这才掏出一粒蓝色的小药丸递给它。
它把小药丸含在嘴里,这才挣扎着下来,叼去给海沫沫。
在以前实验室里,海明冼就用这些进化者来喂它。对它而言,就跟狗粮差不多。海沫沫抱起它,嘴对着它的鼻子亲了一下:“汪汪吃。”
它就自顾自开始享受起来。
唐大总裁洗完澡出来,海明冼正在盘问海沫沫身上伤痕的来处。他头皮一炸,赶紧过来,果然见海沫沫如玉的肌肤上有着浅淡的淤痕——昨晚太激烈了。他赶紧走过去,把海沫沫的衣服递给她:“穿好衣服,我们吃早餐。早餐有香蕉船。”
果然海沫沫一听香蕉船,什么也不顾了,跑浴室里三两下穿好衣服,直奔食堂。
海明冼虽然狐疑,但是海沫沫跟着唐傲在C市清扫丧尸,受点擦伤也是正常的。他看看一脸坦然的唐傲,也没说什么。
然而吃饭的时候,海沫沫整个人都差点偎进唐傲怀里。一份香蕉船,她自己吃一口,给唐傲吃一口。那份亲密劲儿,就更让人起疑了。
海明冼把她拖到自己身边坐好,声音是少见的严肃:“唐总,你疼爱沫沫,我一直心存感激。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人类正常姑娘十五岁的体形了。你们……还是不宜过于亲密。”
唐大总裁心里有鬼,要依着他平常的脾气,早就反唇相讥了。这时候却只是含糊道:“我不知道吗!”
海明冼点点头:“你知道最好。她到这个世界走一遭不容易,请不要把其他坏习惯带给她。”
唐大总裁不屑,暗想你想破智能系统早就把她教成技术流了。不过想想也还是挺愧疚,毕竟海沫沫和他是父女相称的,而且从开始到现在他待海沫沫的心思也确实是视如己出。
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情非得已。
他看向海沫沫,突然有点忧虑。这个时候的她,懂得什么叫爱情吗?
两个人的未来到底是何走向?
他第一次想到未来这两个字,心下却十分茫然。
现在几乎整个地球居民都知道他跟海沫沫是父女。如果两个人的私生活曝光,等待他的毫无疑问地将是身败名裂。海沫沫的粉丝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现在他的事业看上去是如日中天,但是亚撒暗中有多少敌人,简直不能计算。一旦他有一点把柄让人揪住,以往爬至的高处,不过是让他摔下来的时候更零散一些罢了。
他是个商人,至始至终都是。趋利避祸乃是本性。
所以未来什么的,还是不要去想了。一宿贪欢,等到阴霾过去,海明冼会研制出压制他体内病毒的药剂。她不会痛苦,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爱情。最终她会觅得良婿。而他可以保她一生富贵无忧,锦衣玉食地生活。
这便是未来了。
第八十三章:无耻之徒
这天早上;唐大总裁仍然五点起床。今天海沫沫要做脑波接收器摘除手术,唐傲没有打算跟去。他接到新的任务;C市的扫尾工作完成之后;整个部队要前往C市南边的D市。他对海明冼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就带着丧尸部队出发了。
跟随部队的仍然是袁盎三人,仍然是飞机来接。上头给它们派了一架专机,但这支部队仍然不允许自由出入。唐傲有事外出必须经过军部批准。
唐大总裁好歹也争取到了一点自由;只是还没时间付诸行动。现在国家最紧要的就是感染城市的扫尾工作。
一个小时之后;他的部队抵达D市。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海沫沫醒了。
她醒来以后四处一望,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顿时就不好了。她哇地一声就哭了。
海明冼是在唐傲出发的时间就赶过来的,这时候赶紧拿了她的衣服进去:“怎么了宝贝,穿衣服起床了。”
看见他在,海沫沫哭声小了点,然后伸出手摸摸他的脸:“爸爸,唐爸爸呢?”
海明冼示意她换衣服,转身给她热牛奶:“出任务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海沫沫乖乖地换了衣服,又乖乖地喝完牛奶。然后她就怎么也不肯走了。海明冼好劝歹劝,就偏不走。
“我要等唐爸爸!”她还带着哭音。海明冼也拿她没办法,他正在被监视中,没有对外通话权。只得请外面的卫兵借个手机。卫兵听说是海沫沫要用,这才向上请示。
光请示就请示了半个小时,海沫沫就哭了半个小时。最后海明冼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士兵还想说什么,见他直接把手机给海沫沫了,不由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海沫沫拨通了唐傲的手机,唐傲都快进入D市了,这时候大卡车上是袁盎开着车。他和十几只丧尸拿着地图在确定今天的行动方案,一看到海沫沫的来电,顿时整个嗓音都温柔了起来:“怎么了宝贝?”
那头海沫沫哭得嗓子都哑了:“爸爸,你在哪里?”
唐傲皱了眉:“怎么哭了?爸爸在外面,乖,先跟着你海爸爸,过两天爸爸就回来了。”
海沫沫听见他的声音,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唐傲拿着手机听了一阵,突然挂了电话:“掉头,我要回一趟E市。”
袁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中校!你以前也是军人,该明白军人的天职!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进入D市了,你要赶回去就因为你孩子哭了?!”
唐傲直接一脚把他踹过来,掉转车头直接返回,然后下命令:“就地休整,等我回来。”
袁盎三个人气急败坏,他以前在部队学过飞机驾驶,这时候直接登机,飞离了C市与D市交界处。
海沫沫怎么也不肯走,海明冼劝了半天也不管用,只得板起脸:“沫沫不听爸爸话了是不是?”
海沫沫边哭边把手伸进他五指之间:“沫沫听话的。”
海明冼不肯牵她:“那爸爸让沫沫不哭,沫沫为什么还一直哭?”
海沫沫不住地抽咽,伸了小手去牵他:“沫沫听话的!”
海明冼这才牵起她,正要走出房间,外面门突然被推开。唐傲一身军装,腰间还别着枪,手上戴着手套。他扯掉手套,蹲下来张开双臂:“干嘛啊这是?”
海沫沫这才破泣为笑,一下子扑上去:“爸爸!”
唐傲用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作势很重,落头上却很轻:“捣什么乱啊!”
海沫沫抱着他的脖子,照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唐傲赶紧避开:“快点走了,再磨磨蹭蹭老子揍你!”
海沫沫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海明冼,这才高高兴兴地坐E市前往海明冼现在的工作地。
虽然国家视他为要犯,出入都有士兵押送,但他这种人,真没有地方会刻意虐待。现在他的工作室是国家绝密基地。唐傲进去的时候都被搜身,没收了他的武器。
唐傲看这架势,也能理解——这种人才,国家是不会枪毙的。估计往后会注销他的身份,长期监禁了。他的研究成果虽然太过恐怖,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整个生物科学界的里程碑。
手术过程,唐傲真心不想看。他坐在手术室外等候。有士兵端了水给他,他接过来,正要喝,突然眉头微皱。那个士兵手上有一层极细软的毛。若不仔细看,可能只以为是汗毛。
但他见过苏茜,那绝对不是人体的寒毛,倒是有点像……兔毛。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那个士兵微微点头,又退到一边。
唐傲这时候才心念电转——这里,真的是海明冼的工作地?!
他自醒来之后就被隔离在E市,海明冼的去处他是真不知道。但是傅东来已经被确认只是脑子里装了接收器。如果海明冼的克隆体还活着,那么他岂不是跟海明冼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这里……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守在门口的卫兵,骇然发现一个卫兵竟然带了点混血的血统。海明冼的事已经确定有国外势力插手,国家绝对不会在基地里任用外国人。
手术室里的海沫沫!!
他手上只有一个水杯,但是必须向外发出消息。他站起身,身边的士兵虽然表情没变,但双手却微微握紧枪托。唐傲礼貌地一点头:“请问厕所在哪里?”
士兵一怔,最后还是一指走廊:“我带您过去。”
唐傲跟着他走在走廊上,心里渐渐沉下去。这里警力不少,以现在他的体能,要出奇不备地逃出去,应该是可能的。但是海沫沫他万万不能丢下。
他进了厕所,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他没留意其他,只是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能帮我送点纸么?”
那个士兵一怔,不一会儿还真拿了纸过来。唐傲接纸的时候将他的手用力往格子里一拉,然后右手施力,一下子将他牢牢压制在马桶上。
那个士兵似乎怔了一下,唐傲却也看清了——他身上果然长着一层淡淡的白毛。
“阁下,这是干什么?”他声音还很平静,右手却摸向腰间。唐傲一膝盖撞在他头上,他闷哼了一声,腰间的军刀已经被他夺走。唐傲将军刀架在他脖子上,神情凶悍:“这是哪里?”
那个士兵嘴角已经泛出血水,这时候看过去,他的眼睛居然也是红色。他脸上露了一丝奇异的笑容:“你出不去了。”
“少他妈废话!”唐傲暗想这个长毛的怪物跟以前一身山羊毛的苏茜会不会有关系。一边又心焦海沫沫。他用力一拳打在这个假装士兵的男人背上,他的骨骼都发出嘎嘎的声响。他吐出一口血来,最后趁唐傲不备,试图蹿出去。
这种关头,唐傲哪可能松懈,只是卖他个破绽罢了。只是他往外一跳的那下子,可真像只兔子。唐傲脑子里还有些狐疑,手下却不犹豫,一下子挑断了他的脊椎。
他扒了这个家伙的衣服勉强穿上,把帽子也戴好,这才大步往外走。路上遇到一队巡查的士兵见到他也没多问。
他进到海沫沫做手术的房间,推开门一下,顿时愣住。里面哪里是工作室!
那是一个约摸七十坪的房间,里面一张大床占了一半的面积,落地窗帘深深垂地。白色的长毛地毯格外柔软。海沫沫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婚纱。
雪白的婚纱铺散在大红色的喜床上,美得绚目。
床上还铺着玫瑰花瓣,水晶吊灯柔和的灯光之下,她金色的长发辉映着红色的花瓣,美得炫目。
“我们的宾客终于到了。”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