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谨言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商深行的行头,“这么晚去哪?”
商深行指了指门外,“有事。”
“什么事不能白天干?”
商深行本来有点心虚,闻言脖子一梗,硬气道,“男女那事就不能白天干。”
商谨言顿时被他恶心到了。
顺手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桌子上大步往里面走,“你就作吧!”商深行直接捡起来装进口袋,“车借我开下,我的车送修了。”
商谨言回头,“不许在我车里乱来。”
商深行嗤之以鼻,拎着车钥匙快步出门。
母亲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块蛋糕直奔过来,“回来了?吃饭了么?我做了蛋糕。”
商谨言头疼,解开外套扣子扯掉领带,“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和你弟。”
商谨言坐在沙发上,解开袖口挽到手肘处按了按眉心,“我晚上吃过了,蛋糕给深行留着吧。”
他实在不爱吃甜食,一口都不愿意尝。
母亲端着蛋糕在对面坐下,看着他,“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商谨言放下手,“挺好的。”
“感情不顺?”
商谨言皱眉,还有完么?
“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最近帮你物色个姑娘不错——哎?你去哪?”
“洗澡睡觉。”商谨言上楼,在楼梯拐角处站住脚步回头,“闲着没事可以去跳跳广场舞。”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家里这一个两个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个个都欠揍。
商谨言有些烦躁,想到陈梦就一股子火。他暂时是原谅不了陈梦,再等等吧,“我有女朋友,不要再给我介绍。”
商母一脸懵逼:不是分了么?
☆、第三十九章
陈梦咨询了律师,结果不是很好。
她带律师去见福利院的院长被拒了,她自己又去找了一次福利院院长,依旧被拒见。对方压根就不搭理她,福利院的负责人全不见她。
私人怼公家,大多是没有好下场。
警察调查了两天没结果,姓林的抚养人拒不露面。福利院这边透露的信息也不多,警察查的艰难。
证据太少了,对陈梦很不利。
陈梦又想把琳琳偷偷带走,他们都知道,一旦福利院把自己摘清了。陈梦就没有任何立场继续把琳琳霸在身边,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知道福利院黑幕,对福利院影响不大,他们能强制性的带走琳琳。
琳琳知道那个男人姓林还有家庭住址,陈梦又请专业的私家侦探去查那个姓林的底细。一周后这边结果还没出来,福利院就来强制性的要人了。
福利院的账目非常干净,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警察这边也无话可说,福利院找他们要人,也不能再压着不给。
陈梦被堵在酒店,她把琳琳按在房间下楼。
那个姓周的女人没来,来了十几个男人,他们看到陈梦就围了上来,“孩子呢?”
陈梦:“什么孩子?”
“你带走我们福利院的孩子,别装蒜。”
陈梦抬起下巴,“我在等警察把结果告诉我,我才能把孩子给你们。”
为首男人有些不耐烦,“我再问一遍,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
“好,有种!”打头的男人看了陈梦一眼,走过去打电话,指了指陈梦命令其余人:“看着她。”
“好。”
陈梦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都没看,接通,“沈律师你过来了么?”
“我是商深行。”
陈梦一顿,脑筋转的飞快,“嗯?”
“嗯什么嗯?我到k市了,你在哪?”
“你还想叫帮手?”其中一个人劈手就来夺陈梦的手机,陈梦连忙避开差点把腰给扭了,握着手机,“世纪酒店,多带几个人过来。”
然后手机就被夺走,陈梦张开手,“我的律师马上就到,谁碰到我,让我有个好歹,那今天这事儿就有的说了。”
“你这人讲不讲理?”
“你们都不讲理,我跟你讲什么理?”
拿着手机的男人推了陈梦一把,差点把陈梦推翻,“少跟我面前撒泼,一会儿打的你妈都不认识。”
陈梦觉得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头疼欲裂,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四面楚歌,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和你们院长谈谈行么?”
“就你?”拿她手机人嗤笑,“你都没资格见院长。”
陈梦让步:“电话里说也行,事情总有个解决的方法。”
“院长就一句话,你把孩子还回去什么事都没有。”打电话的人收了线走过来,在他们眼里陈梦就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去救另一个小孩,那不是笑话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给不给?”
“不可能,你们只会糟蹋孩子!”
为首男人皱眉,“你是给脸不要脸!”
陈梦要什么脸,她沉了眸子盯着面前的人,“我手里有你们院里的把柄,你们强行要孩子,谁也别想好过。”
男人转身就往电梯口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也不要怪我们手段强硬。”他偏头示意,“上楼带孩子。”
陈梦握着房卡折成了两半,她往后退,“你们要强行去带我就报警了。”
“你去!赶快去报警,你们上楼。”
陈梦拦不住他们,她咬着牙转头冲酒店吼道:“他们来抢孩子的,我是你们酒店住户,你们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为首男人走到前台出示证件,说道,“配合下工作,那个女人疯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看看证件,又看陈梦。
陈梦脸色一变,她看出酒店工作人员的动摇,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权利还不小。一个福利院权利这么大了?陈梦真是低估了他们。
她连忙往前台跑,眼睛都瞪直了,“你们是助纣为虐!”
立马有两个男人上前按住陈梦,陈梦连踢带打。男人力气大,两个人死死把陈梦按在旁边的玻璃门上,踹了她一脚,“安生点啊,刚刚和你好好说你不听。”
酒店的人领着他们上楼,陈梦脑袋里一片空白,声嘶力竭,“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违法!”
“你知道什么是法?权利就是法。”
陈梦争不过他们,他们上楼打开门把琳琳强行带走,琳琳哭的歇斯底里。
他们的速度很快,陈梦被松开的时候人已经带上车,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
陈梦追出去,摔在地上。
酒店工作人员连忙过来扶起陈梦,“你得罪了什么人?”
陈梦看着酒店工作人员,目光沉下去。
“我的手机不知道扔哪里了,帮我报警可以吗?”
“这里,手机给你。”
陈梦还是轻敌了,怪不了别人,她拿出手机打电话打给宋波,陈梦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她深吸气几次才拼命缓和情绪。
电话接通,陈梦急忙说道,“他们带人抢走了孩子,宋警官你帮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陈梦心里空荡荡,“他们不会好好对待孩子,他们会虐待孩子。求求你帮帮我,宋警官。”
“尽快去办领养手续,我只能说这么多。别的我们也没办法帮你,我是尽力了。你要不死心,再找找人看看。”
陈梦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压的她喘不过气。
利益链上拴着很多人,他们拼命的掩盖真相。想扒开,太难了。
电话被挂断,嘟嘟的声音落入耳朵。
漫长的时间,陈梦蹲下去哇的一声大哭。
曝光?最后一步,找媒体曝光福利院。
肩膀被拍了下,陈梦脑袋还在恍惚,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梦?”
陈梦抬头,看不清来人。
朦胧的一个轮廓,她狠狠擦了一把脸,泪很快又朦胧了双眼。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陈梦站起来抓着商深行的胳膊,她抓的很紧,“帮帮我。”
商深行身后还有几个人打算看热闹的人,一看这架势顿时收起了玩笑心。商深行皱眉,“陈梦?到底怎么了?”
陈梦的手抖的厉害,脸色惨白,她盯着商深行一会儿,嘴唇哆嗦,“我的孩子被带走了,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你哪里来的孩子?你才多大!
商深行一脸懵逼,拍了下她的脸,“知道我是谁么?你没事吧?陈梦?”
陈梦眨巴了一下眼睛,直直栽了下去。
商深行抓住陈梦差点把他自己也带摔了下去,连忙回头喊了一声,“帮个忙啊,都站着干什么!”
阿k他们几个人回神,冲过来扶着陈梦。“怎么回事?”
陈梦紧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商深行脑袋里一团乱,愣了几秒回神,“送她去医院,赶紧着。”
真是欠她的!
陈梦送到医院后很快就醒来,她和商深行大眼瞪小眼几秒,陈梦迅速去摸身上找手机。商深行按了按眉心,把手机递给她:“大姐,你能别吓人么?”
陈梦抿了抿嘴唇,拿着手机翻电话号码。
她一言不发的翻,一遍遍的翻,翻的商深行要暴走了。
抽走她的手机,“你到底怎么了?你什么孩子?你又不是可云演什么装疯啊?”
“你爸爸是部队上的对么?是哪个地方当官的?”
商深行皱眉:“怎么了?”
“我朋友的孩子。”陈梦说的有些急了,急促的咳嗽了一阵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爸主要工作在b市,远水救不了近火。”商深行看着陈梦,沉默许久,说道,“这很严重,你之前的干涉只会造成小孩遭到更严重的不公平待遇。”
陈梦盯着商深行,喉咙滚动,她点头。
她太清楚了。
商深行蹙眉,挠挠头,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
“要不我给我大哥打个电话?他在这边认识的人多。”
陈梦心里烦乱,六神无主。
“他不会帮我了。”
“为什么?”
陈梦揉了揉脸,抬腿下床,“我现在去福利院一趟,再和院长谈谈。”
商深行一把按下陈梦的肩膀,“老实躺着吧,你就是现在豁出去命去找不会有人搭理你,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懂么?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人谈?人凭什么和你谈?”
陈梦咬牙,拳头捏的很紧。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是真的不想给商谨言打电话,可现在的情况,商深行和商谨言两个人的成长是两个极端。陈梦这事儿他很想帮,可真帮不了。“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还有一些做记者的朋友,最后一步就是闹大,让媒体介入。”
陈梦看着他,商深行的身影都伟岸了。
他也有正经的时候。
商深行拿着电话出去,打电话给商谨言,很长时间那边才接通,“你看没看表现在几点?”
“夜里两点。”商深行说,“陈梦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沉默又沉默,许久后他开口,嗓音低沉,“什么?”
“大哥,你在k市人脉广么?”
“你说陈梦什么?”
“出事了,在医院呢,被打的。”
电话那头有穿衣服的声音,大约一分钟,商谨言说道,“在k市什么位置?”
商深行眼珠子提溜转,商大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过来?你不用过来,你有什么有点权利的朋友告诉我就行,我去联系——”
“地址,别废话。”
☆、第40章
天将亮,陈梦就联系了律师,她心急如焚。两人在医院附近的肯德基见面,这个点也就肯德基开门。
“还有别的办法么?”
“利益关系层复杂,现在我们只能再和院长谈谈。打官司夺回抚养权基本上不可能,当初孩子的父亲犯罪。她没有亲人才被安排进去,那是政府出面。”
陈梦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那我们现在去福利院?和院长谈?”
“只有这一条路,你说的那些犯罪事实警察没查出来,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用处,威胁不了任何一个人。”
路上私家侦探把林姓中年男人的资料发送过来,陈梦接收文件打开,看了一半恶心的快吐了连忙递给律师,说道,“这些能作为证据么?”
律师看了一眼,等再启动车过了红灯,把车在路边停下。
“你开车。”
陈梦换到驾驶座,律师拿起了文件坐到副驾驶,认真看起来。
八点半到福利院,律师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这个文件很重要,现在来说,我们手里唯一有力的一个证据。”
福利院的人依旧不见他们,陈梦有些烦躁,她蹲在福利院门口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两口,转头看向律师。
“不见我们是没办法了是么?”
每个城市都有秘密,都有属于他们的一个规矩,一个规则。
陈梦一个外地人过来要强行打破规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律师站在一边看她,陈梦抽完一根烟,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