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料想的那般,即便章皇后拼命反抗,想要冲到七皇子面前,还是被太监们给压制住了。
眼见毒酒就要灌入七皇子的口中,就在此时,祁王来了。
张全喜不禁感叹,祁王来得好快。
眼前的这位祁王,就是曾经的皇太孙——凤祤煊。
就在不久前,失踪多年的皇太孙重回燕京。
很多人都觉得凤祤煊是自投罗网,出乎意料的是,今上百般善待凤祤煊。一直没有立太子的他甚至表示,要立凤祤煊为太子。更出乎意料的是,凤祤煊竟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没过多久,今上就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
不久之前,在今上身边有眼线的裴贵妃得知,今上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就让大太监前来鸠杀章皇后母子三人。
在裴贵妃想来,今上就要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当中,要属她的儿子最长,可论贵,却贵不过嫡出的七皇子。为了扫平儿子帝王路上的阻碍,裴贵妃决定斩草除根。
纵然天下人都知道她和章皇后过不去,章皇后母子几个莫名暴毙绝对和她脱不开关系,可斩草除根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素来高调的她这回没有亲临,而是悄悄派了张全喜过来干这桩阴损事。
既然是悄悄的,祁王是怎么知道的呢?还这么快就赶来了?
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张全喜也是属于智商欠费的那一类。
张全喜在感叹之余居然没动脑子深想,只是觉得自家主子就要当太后了,那可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祁王肯定得要卖她面子。祁王现在是拦着不让灌毒酒不错,但在知道了里面的利害关系后,肯定就不敢横加阻拦了。
可怜张全喜在临死之前都还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至死都还睁着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他这样的,生前是个糊涂蛋,死后也是个糊涂鬼。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风起云涌
解决了那些碍眼的内侍,凤祤煊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三公主。
三公主闺名叫做凤云深,至于封号,呵呵,至今还没有。
作为国朝唯一的嫡出公主,居然连个封号也没有,公主之中能够混得这么惨的可不多见。
不过凤祤煊知道,他这个堂姐现如今不过是龙困浅滩罢了,只要提供一个契机给她,有朝一日必将翻江倒海,翱翔于九天之上。
可不是吗?前世里,权倾天下的凤祤煊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没有人知道他的音讯。不久之后,凤云深就成为了镇国公主,奉旨监国,权掌天下。
虽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凤祤煊都无意于皇位,但这并不表示他能够接受有人在他背后放冷箭。
尽管姜荷莲子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但显而易见,凤祤煊失踪一事,最大的受益者当是凤云深姐弟无疑。因为有凤祤煊在一日,小皇帝就只能做傀儡,凤云深也只能乖乖地做她的长公主。
哪怕没有切实的证据,在凤祤煊眼里,凤云深姐弟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凤祤煊不想重蹈覆辙,最好的做法就是另立他人,今生不要再让凤云深的弟弟上位。
坦率地讲,凤祤煊确实动过换人的念头,但在见过凤云深之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凤祤煊曾以为,此生他只会对赵四娘心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另有让他动容的人——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身穿单衣赤着脚的少女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狠不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很像赵四娘?再准确些说,她的眼睛很像先太子妃?
无论如何,凤祤煊几番犹豫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凤云深的弟弟凤祤淩。
凤祤淩,这个年仅七岁的男孩,前一天还因为腹中饥饿而久久无法入睡,后一天就成为了帝国的继承人,过不多久,他将君临天下,拉开新王朝的序幕。
只不过,凤祤淩纵然即将贵为天子,他也得去为他那人渣爹守灵,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守足二十七天,哪怕他对渣爹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准天子都得去守灵,其他人自然不能幸免。惟有凤祤煊,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先帝的憎恶,别说是守灵了,连柱香都没给先帝上过。
不过,凤祤煊倒是送了先帝一份大礼,给了他一个谥号“荒”。这个“荒”是好乐怠政的意思,高度总结了先帝的一生,给他在青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形同于盖棺定论。
凤祤煊在百忙之中始终不忘追查赵四娘的消息,得知玉面郎君从韩王府里突围后,便抽调绝顶高手前去抓拿他。不久之后,玉面郎君被生擒回来,凤祤煊亲自对他进行审问。
哪怕玉面郎君相当不老实,开始的时候还在那儿不停地打马虎眼,百般抵赖,但在凤祤煊的雷霆手段之下,他很快就实话实说了。
据玉面郎君所说,他确实打过赵四娘的主意,也成功从船上劫下了赵四娘和江泠。但在半路上,有一批人救走了他二人。那些人掩饰工作做得很到位,玉面郎君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来路。后来,他曾千方百计地四处找寻,却始终没有找到赵四娘的下落。
至于玉面郎君是如何知道远在幽州的赵四娘的,还将她设为了下手目标,这还要源于出身平江裴氏的裴修。
裴修和玉面郎君一样,也效力于韩王,两人私交不错。有一次两人饮酒谈天,玉面郎君听酒后的裴修提到,幽都府的赵四娘是多么多么的出众。玉面郎君阅女无数,如今一般二般的美人已经入不了他的眼,听说赵四娘貌美无双,自然就动了心思。后来他奉师命前去幽都府办事,特意跑去看了赵四娘,一见之下,果然美貌。自此之后,他就几番对赵四娘下手。
裴修?
凤祤煊记得,裴家人的智商基本上和裴贵妃持平,都是些酒囊饭袋,唯有这个裴修,还算有些本事。
凤祤煊不知道裴修因何会认识赵四娘,但对于赵四娘的莫名失踪,裴修得要负相当一部分责任。
裴修间接害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他就要裴修付出代价。
只不过裴修确有过人之处,一见风向不对,他就连夜遁了,现下不知所踪。
想跑?没门!凤祤煊当即派人全力缉拿裴修。
凤祤煊忙碌了好些天,朝廷渐渐安定了来了。
这一日,凤祤煊行走于深宫之中,偶然看见远处有两个低等宫女走过,心念一动,便命人去找一个名叫杭清溪的宫女。
这个杭清溪就是赵永忠的大闺女赵二娘。当年赵二娘是冒名顶替杭清溪进宫当差,进宫之后,自然不能用她的本名赵红裳,得用杭清溪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名字,开始本不应当由她来承受的宿命。
在凤祤煊想来,赵四娘的家人替他的娘亲将赵四娘抚养长大,他自然要对他们家有所补报。更何况,他有意在寻回赵四娘后,就将她接到燕京来妥为照顾,如此一来,他们家就会少一个女儿。现下他将赵红裳找出来送回幽州,一则可以报答他们家的恩情,二则可以减轻日后他们家对赵四娘的思念和不舍。
凤祤煊的打算很好,却不想,他的手下人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就是没能找出个名为杭清溪的宫女来。
难道说赵红裳已经死在了深宫之中?
凤祤煊记起,当初姜荷莲子向他提起这件事时,那时她也不确定赵红裳是否还活在人世。
据姜荷莲子回忆,前世的时候,她在进宫之后曾四下打听赵红裳的消息,结果打听到了赵红裳的死讯。原来早在多年前,赵红裳因不慎冒犯了某位嫔妃,被当场责打致死。只是这个多年前到底是几年前,因为年代日久,赵红裳又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宫女,她死了就跟死了只猫狗一样,其他人都没有放在心上,自然记不清她死在了什么时候。至于说宫中档案中或许会有记录,可以通过那些记录来获悉赵红裳的情况,很遗憾,当时的姜荷莲子还没有查阅的资格。
查阅宫中档案,对于当年的姜荷莲子来说难如登天,对于今日的凤祤煊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彻查之下,凤祤煊意外地发现,早在两年之前,赵红裳就离开皇宫去了韩王府。
原来,韩王掌权之后,开始觉得原先那座小庙容不下他了,就开始大肆搞扩建。韩王府变成了原来的三倍大,多出了那么多宫室殿堂、亭台楼阁,原先的那些人手自然不够用。于是,韩王就直接从皇宫里划拉走了一大批宫女,赵红裳就在其中。
凤祤煊俊眉微蹙,暗想,当日他为了彻底击溃韩王,使用了非常手段,韩王府里的人九成九都死在了那个晚上,最后活下来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若是不出意外,这个赵红裳恐怕也……
出乎意外的是,赵红裳毫发无损,至今还好好活着。
据说,就在宫变的前一天,赵红裳被韩王府里的管事派去了京郊的庄子,离开了韩王府这个是非之地,从而得以保全了性命。
如此看来,赵红裳还真是够命大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红裳受苦受难了这么多年,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满载而归
第二天依然是天刚亮大家伙儿就忙碌了起来,一直过了码头上工的时辰,铺子里才稍稍闲了下来。
姜氏为了赶制赵四娘的小袄,就把小袄带了过来,趁着这会儿有工夫,坐在铺子里缝制起来。
“娘,家里不是还有块墨绿色的料子吗?做完了我的小袄,就给二姐也做一件吧?”赵四娘朝赵三娘讨好地笑道,不忘拍拍她的马屁。
赵三娘瞥了一眼妹妹,不领情道:“哼,我天天就在家里铺子两头跑,又不去啥地方,穿那么好的料子做啥?还是留给四娘吧,人家可得日日往镇上跑呢!”
赵四娘从善如流,点点头道:“既然二姐不要,那娘你就用那块料子,再给我做件衣裳吧!不过天就要暖起来了,就不要做小袄了……”
接下来赵四娘就老实不客气地和她娘探讨起了下一件衣裳要做成什么款式好,赵三娘见了再一次深切地认识到自家妹妹就是欠揍型的。
一旁的众人看她们姐妹俩逗趣,直笑个不停。
这时面朝外坐的赵永忠忽然起身,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张和泉推着辆车来送货了,刚巧铺子里这会儿没人,就全跑出去帮着卸货了。
到了外面,这才发现张和泉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对母女。
“董婶婶,李妹妹,高店村离这儿可不近,赶了一早上的路肯定累着了,赶紧进来坐坐!”姜氏忙招呼道。
其他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对母女就是赵永忠四弟的未来岳母和未来媳妇,姜月娥忙和姐姐一起,把她们拉进了铺子。
李翠萍的母亲董氏生性腼腆,见姜氏她们这么客气,越发拘束起来。她原本想把手上拎着的篮子送出去的,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迟迟没有拿出手。
倒是一旁的李翠萍见状忙从她娘手上接过篮子塞给姜氏,大方地说道:“赵三哥昨儿那么照顾咱家生意,又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咱家,咱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家里也没有啥好东西,这篮子鸡蛋姐姐可千万要收下!”
姜氏知道李家的家境大不如前,这篮子鸡蛋也不知是怎么攒下的,说不定还是向人家借来的,哪里肯收?她忙道:“听说李二姑娘有了身孕,这篮子鸡蛋还是拿回去给二姑娘补补身子吧!”
李翠萍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姜氏见实在是推辞不掉,只得收下了。
这时姜老爷子他们把货卸好了,领着张和泉进来坐。赵三郎忙给他们仨人端了几碟小菜,接着赵四娘也把三碗新做的汤面端了上来。
“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董氏见了桌上摆着的几大碟肉菜,又看了这几碗分量十足的白面面条,登时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董婶婶,咱们可是亲戚,亲戚间相互走动吃顿便饭,再平常不过了,哪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姜氏笑道。
董氏听了姜氏的劝慰,这才安下心来,低头吃了起来。
一时饭毕,他们仨人见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客人,姜老爷子、赵永忠和赵三郎几个,招呼的招呼,打菜的打菜,跑堂的跑堂,铺子里显得有些小忙,生怕再坐下去会耽误铺子里的生意,忙起身告辞。
姜氏见了,忙挽留道:“董婶婶,你们来一趟不容易,再歇一会儿吧!”
姜月娥也劝道:“你们大可放心,这会儿离码头上的工人吃晌午饭的点儿还远着,不会有多少客人上门的,就安安心心地坐着吧!”
李翠萍爽朗地笑道:“倒不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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