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何汝穆转首看了眼屏幕,电影已经到了片尾,“抱歉。”
于薇突然笑了,拉着何汝穆去浴室,给他放好热水,调好精油,迅速地将他脱光推进浴缸,“好好泡泡,我给你搓澡。”
何汝穆头一次受这待遇,欣然享受了,来了一次全身放松。
之后何汝穆上床睡觉的时候,睡得十分熟。
于薇小心翼翼地揪了根何汝穆的头发,何汝穆翻了个身,继续睡,看似是真睡得很深。
于薇静悄悄地起床,拨着倪岩的电话,“怎么样,查到些什么了?”
“当时出事的工厂找到了。”倪岩说。
那一晚于薇晚了几个小时的手机,就是在搜这个新闻,新闻搜不到,便让杜夏帮忙再重复一遍这件事,之后教倪岩怎样着手去查这件事。
当时绑架的案发地点是发生在海边,何汝穆同周雨惜还有一众朋友在海边玩到要结束的时候,周雨惜突然消失。
随即何汝穆接到个电话,大概是和他说若想知道周雨惜的下落的话,就立即去西区的废弃工厂,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何汝穆当时立即瞒着贺涵只身去了。
再之后依旧如杜夏说的那样,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等警察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贺涵已经死了。
于薇想了想,与倪岩约好,“记好地址,明天中午你开车带我去。”
第二天于薇跟何汝穆说了句可能会去见客户,中午不会和他一起吃饭,就挑时间跟着倪岩去了。
倪岩紧张地握着方向盘,“薇姐,我发现跟着你还真是什么都得懂啊,查这个地点的时候我浑身都毛骨悚然的。”
于薇没心情开玩笑,只道:“放心,没事。”
工厂在阜宾西区,非常破旧,倪岩推开大门后,听到的吱嘎的响声,以及扑面而来的灰尘。
“就是这里了。”倪岩递给于薇一个手帕,“薇姐,捂鼻口,省得呛到。”
于薇乐了,“你还备着这个呢?”
倪岩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好男人都会准备手帕么。”
于薇点头,神经不再那么绷着,深吸一口气,仰头四处巡望着周围。
三层的废工厂,一二三楼是连通的,棚顶有十米高的样子。看似是个机械厂,还有些废弃的车床,估计早已经坏了。
于薇走进工厂,置身于案发现场,试图猜想着那天都会发生什么事。
犯罪者将周雨惜带到二楼或者三楼,之后俯视着何汝穆从一楼推门进来。
接着是双方谈判。
那么贺涵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又或许绑匪不只两三个,如果能将两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弄得这样狼狈,可能要五个人以上。
等等,周雨惜的腿为什么会瘸了,她从二楼或者三楼跳了下来?
于薇目不转睛地看着二楼平台,脑神经高速运转。
为什么会跳下来?是推搡之中失足落下?还是被人推下来的?而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发生坠楼这样的事?
贺涵的死,是因为为何汝穆挡枪。那么,是贺涵先死的,还是周雨惜先掉下来的?
于薇逐个分析着,如果贺涵先死的话,可能是何汝穆在靠近绑匪和周雨惜的时候,有人向他开了枪,同时贺涵出来挡住;如果周雨惜先掉下来的话,或许是何汝穆与贺涵都怒了,在一片混乱之中措手出事的。
接着便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周雨惜为什么会掉下来?是他们推的?
为什么推她?被何汝穆激怒了?
于薇暗自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何汝穆不会将周雨惜的生死置身之外,一定会忍下来,不会激怒绑匪。
那么如果不是他们推的,就是周雨惜自己向下跳下来的。
周雨惜又为什么要自己要往下跳?
“倪岩,”于薇突然缓缓出声问他,“你说女人一般在什么情况下会跳楼?”
倪岩想着近期的新闻,随口道,“就那几种吧,破产,情伤,绝症。”
于薇皱眉,可是这几样都不符合啊,“还有么?”
倪岩想了想,反问她,“还能有什么,难道被人强|奸了,寻死觅活?”
于薇眼皮猛地一跳。
被人强|奸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何汝穆这样的隐瞒,似乎就有了正解……他宁可坐牢而为保护周雨惜的名声。
那究竟是谁杀的人?在贺涵死后,周雨惜崩溃了,掏出贺涵的枪,没有目的的扫射治死?
于薇突然转身便向外走,一字一顿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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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于薇跟何汝穆再见面时,于薇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态度有明显得转变。
却没想到何汝穆突然抛出了个重磅,漫不经心地说:“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今天已经接到好几人问我婚礼什么时候举办的电话了。”
于薇一愣,诧道:“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要结婚?”
何汝穆失笑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甚至还不仅如此,两人正想着消息究竟是哪里来的,于仕亨的同辈也就是于薇的长辈,突然给于薇也来了电话,“于薇啊,要结婚了?”
于薇摇头苦笑,“凌叔,谣言而已。”
“啊,”老人失望地应了一声,“那你们的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啊,上次听说是延迟了对吧。”
“什么延了?”于薇闻言猛地看向何汝穆,“凌叔,有人通知你们拍卖会延迟了,你们才没有出席的?”
这时何汝穆突然起身,轻描淡写地说:“公司可能有事,我先去一趟。”
于薇忙跟老人说了几句,立即挂了电话追了出去,“何!汝!穆!”
何汝穆并未走远,听到于薇的喊叫声后,转过身来,就看到于薇穿得十分单薄,只好返了回来,“好了好了,我不去了。”
于薇简直被何汝穆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遍遍重复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让那些人出席她的拍卖会,好让他有机会温柔的安抚她,并向她灌输生意经?
何汝穆只任于薇怎么骂他他都不还口,但笑不语。
最后于薇终于是骂累了,想不出来新词儿,狠狠地咒骂了他一句,“幼稚鬼!你再耍我一次咱俩就掰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何汝穆欣然应下,“你不生气了就可以。”
于薇心想就算她生气,似乎也对他没有任何办法,这人太精了,保不准又什么时候对她使了小绊子,然后又一副好男朋友的姿态来安慰她。
混蛋……!
而之后,听说他们俩人要结婚的,不仅这些人,队伍逐渐变得庞大,一些不太相关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比如周雨惜。
“于薇,恭喜你。”周雨惜给于薇打来电话的时候,于薇正在为小拍做策划,大拍被何汝穆给捣乱了,心想那就用个小拍来挽回一些面子。
“那是误会。”于薇不敢肯定那天她猜测的准确率有多少,但对周雨惜的态度,还是有了明显的改善。
“那也差不多了吧?”周雨惜微笑道,“我听说汝穆的家人都见过你了。”
“只是见过了而已,没有谈婚论嫁。”
“无所谓了吧,”周雨惜语气温和,“我可能要搬家了,想在临走之前跟你说一件事。我想无论如何,你们都会要结婚的,不想让你心里有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儿们,我的出版稿子要到截止期了,我还没写完,我得多抽出时间写那个了,签了约的,毁约要摊事儿的……两边一起弄,灵感打结,卡文卡得不行,可能更新时间不太一定,大家表介意昂╭(╯3╰)╮
☆、91事实
有时候;真相前的假象;就像是一座漂亮的海市蜃楼,在没有看到它飘渺的身影时;连想都不会去想。
而一旦看到了那极致美丽的海市蜃楼;就会想要寻到那真实的地方;因为它的吸引力无穷大。于是有些人会为了碰触到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愿意。
就好似拼了命的要去揭开假象;而去看真相一样。
于薇一度也是这样的人;在她的生活中,容不得存在任何假象。
但就此时的状况;她却不想再去了解了。
她怕她真的猜对了,而某一天何汝穆知道她跟周雨惜谈过,知道她又一次无情地去揭开周雨惜的伤口,她便成了坏人。
她不想让何汝穆对她产生任何指责,即使他不会对她表现出来。
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去过那个废弃的工厂,没有猜到五年前那里可能发生的事,她就还可以坦然面对周雨惜,可以继续对何汝穆任性。
可猜到了,就不停地为她曾对周雨惜产生的厌恶,以及三番两次地逼迫何汝穆跟她说实话时的霸道而后悔。
两年过去,她竟然还没有学会成长,仍旧以自我为中心,好像全世界都在为她而转,不允许有隐瞒,只要坦诚……何汝穆竟然能包容她这样久。
“算了吧。”于薇平静地拒绝着,“我心里没有什么疙瘩,所以没必要再听什么事。如果你一个人搬家不方便,我可以过去帮你。”
“没有疙瘩为什么不和他结婚?”
“现在还不想,”于薇揉着太阳穴,想着周雨惜可能遭受过的苦,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和了很多,“女人嘛,希望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自然要深思熟虑,多做准备,而且现在我刚接手公司,也需要把事业稳住了。”
周雨惜正在整理着衣物,客厅中央摆放了很多搬家箱子,闻言突然将手中的活放下,坐到沙发上,抬眼望着周围。
周雨惜的家,更或者称不上家,只是她临时住了五年的房子而已,但里面的每一个装饰都透露着温馨。
透过暖灯,周雨惜的眼睛蓦地变得发胀。
于薇第一次用这样真正朋友间的语气同她说话……周雨惜沉默了半晌,肯定地说:“你知道了吧,于薇,你知道了。”
于薇心下顿时漏了一拍,立即否认,“我不知道什么。”
周雨惜蓦地笑了,“于薇,你肯定知道了。但我想应该不会是何汝穆告诉你的,而是你自己猜到的吧?”
于薇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反驳,大脑蜂拥而进许多理由,却似乎都无法说服自己,何谈说服周雨惜。
周雨惜起身继续整理行李,边淡道:“可是于薇,有些事如果只用猜的,也许根本没有触及到真相。”
于薇仍旧拒绝,“真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她不想重揭周雨惜的伤疤。
“你现在在公司吧?我现在去找你。”周雨惜却不容反驳地自顾自地说着,“你曾说过我们两人像,可能某一点确实像,那我想这相像的一点该是执着。所以于薇,如果我一定要告诉你的话,你躲也躲不掉。”
确实,于薇确实很执着,她自己也了解这一点,并且执着到任何事都能做得出来。
只一个比喻,于薇就了解到周雨惜的执着,只好妥协,“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吧。”
这一天是春分,天气暖了很多,于薇连厚衣都没有换,单穿着件单薄的黑色小西装,踩着高跟鞋小跑着穿过街道走进咖啡厅时,都没有感觉到冷。
窗外行人也减了衣裳,脚步较寒冬时轻快了许多,更有开学了的少年,成群结伴的从公交车上下来,拐进胡同,大约是去联机打游戏了,胡同里有一家大型游戏城。
明明该是春意盎然的季节,于薇却提不起任何精神,只安静地等待着周雨惜。
半小时后,周雨惜如约而至。依旧是最初她曾看过的照片里那般仙里仙气的,身着白色毛衣外套,长发披肩,莲花步步生,气质优雅。从门口一路走至她面前,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欣赏间或惊艳。
于薇以前只觉这样外表纯洁如连的女人十分讨厌,现在却觉得周雨惜确实就是这样的人,宠辱不惊,没有任何矫揉造作之态。
于薇选择的是靠在角落里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周雨惜落座后,对她微微一笑,“等很久了吧?穿得这样少,是不是挂了电话后就来了?”
于薇对周雨惜的分析力毫不意外,玩笑道,“今天公司事不多,就过来了,顺便看看煮咖啡小弟,你进来的时候可能没看到,是个小帅哥。”
周雨惜乐了,“有何汝穆了,还看不够,出来看小帅哥?”
“他老了,”于薇莞尔一笑,响指要了两杯咖啡,之后叫服务员不要再过来,随口问道,“腿好些了吗?”
周雨惜微笑道,“好了。”之后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推给她,“贺涵,这是我丈夫。”
于薇微微垂眉,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警服,戴着警帽,五官标致,眼里充满了正气。只这一眼,就可以肯定是个好男人。
“你……”于薇犹豫地说,“其实不必非要将那些事讲给我听。”
周雨惜摇头,“我也想让我自己从那段往事里走出来。”
深深地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