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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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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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手扶住她,另外那只手开始有条不紊地解她的衣服。
  “言言?”他叫她,却没抬头看她的脸,被水汽濡湿得声音,有些沙沙的,在四周未消退的热气中,显得温柔蛊惑。
  她嗯了声,权当他听得到。
  他的手顺着她的背脊滑下来,托起她的整个身子,缓慢地进入她。
  童言深吸口气,被一寸寸抽走力气和思维,意乱情迷地用脸蹭着他的脸……漫长的时间后,他陪着她重新洗了次澡,温热的水淋在两个人头发和身上,舒服的一塌糊涂。她爬上床时,浑身都没了力气,头一沾枕头就意识模糊了。
  只被迫,应付着他要不要吹干头发的问题。
  再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空调里呼呼往外吹着热气,整个房间暖和的让人忘记季节。
  厚重的窗帘被完全拉上,如果不是看到表,根本意识不到已经是午饭时间。她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腰酸的发软,很快就想起他给自己吹头发,把自己从身后抱住,掌心就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下滑……除了他嘴唇贴在自己后背的触感,她根本记不清其它细节。
  童言穿好衣服,发现顾平生不在这里,倒是留了份早餐。
  桌上摊开个渡假村的宣传册,黑笔圈了地方,应该是他去的地方。
  童言草草解决所有餐点,坐着接驳车去找他。
  昨晚是天黑来的,看不仔细沿途的风景,现在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车一路沿着湖边开,深秋的氛围倒是比城市里浓烈了许多。她跳下车时,远远就看到一排太阳伞下尽头,靠着躺椅看书的人。
  身前的鱼竿完全像是充个样子。
  她沿着河边修葺的碎石小路走过去,因为特意打扮过,倒是引来了不少视线。只不过她的眼睛,只是落在那个看书看得很沉迷的人身上。
  她在他身边,蹲下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七点多,”顾平生把书放到一边,“我以为你要睡到下午。”
  童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别过头去看浮在水面的渔漂,不去搭理他。
  渡假村会特意圈出一块地方供你钓鱼,自然会准备充足。身边不停有人喊着咬钩了,基本提起两三次就有鱼上钩,看起来还不小。童言看着兴致勃勃,他忽然就拍了拍她的肩:“顾太太再不收杆,鱼就跑了。”
  她这才恍然回头,看着顾平生这里的渔漂已经沉下水面,忙跳起来:“怎么收怎么收?”顾平生也站起来,笑著教她,等到教会了鱼也已经跑了。
  “你看你多懒,”童言抱怨看他,“自己收就好了,还指望我这种钓鱼白痴收杆……”
  “问题在于,钓鱼对我来说就是打发时间,看你钓鱼才是乐趣。”顾平生把鱼饵上了,继续抛线,好整以暇地坐下来。
  童言挨着他,挤在一张躺椅上坐下。
  “为什么忽然想要孩子了?”他忽然问她。
  “因为世事无常啊,”她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们和别人不一样,肯定不会分开,所以我不想等到任何天灾人祸后,才想到有什么该做的没去做。”
  湖边的风有些凉,她穿得不多,手已经有些冷了。
  “你让我悟出一个道理,原则在感情面前,真可以变得一文不值,”他拉开防寒服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在风的穿透下,竟有着致人犯罪的蛊惑:“既然顾太太这么着急,顾先生一定竭尽全力。”

    第五十章 当你听我说(2)

  那次短暂的渡假后,顾平生的工作就开始越来越忙。虽然他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助理完成,也不用日日在公司出现,可遇到重要会议,还是逃不掉的。
  尤其是服务些有时差的市场,时间更是难掌控。
  平安夜那天,她在他公司附近的商场,无所事事逛了很久。
  到最后他还是发来消息,让她到公司来等他。童言虽然经常来等他下班,但基本都避免去他的公司里,所以在看到消息时,还是有些意外。
  幸好为了圣诞节,还特意用心打扮过。
  他公司是大厦的四十八楼,她走进电梯时,进来的还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身上有很浓郁的烟草味道。她对烟味有些过敏,抽了抽鼻子,想要忍住,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那个男人露齿笑笑。
  童言强忍着鼻痒,没顾得上理会他。
  男人很快又用日语说了句话,听不懂,大概也是道歉的意思。
  说完,见童言仍揉着自己的鼻子,倒是有些奇怪了,喃喃道:“到底是哪国的美女?”
  “我是中国人……”童言的爱国心发作,很快澄清自己的国籍,“抱歉,鼻子敏感,没来得及和你说话。”
  男人莞尔,她隐约觉得,这个人的面容似是相熟。
  两人颔首示意时,电梯也适时停在四十八楼,没想到这么巧,竟都是去一个地方。等到两人都走到前台,说出顾平生的名字,更是都有些错愕了。
  前台的小姑娘看到童言,竟毫不掩饰好奇的打量:“顾太太,是吗?”
  童言嗯了声:“他还在开会吗?”
  “还在开,刚才他的助理出来,告诉我如果有个女人来找,肯定就是顾太太,”前台笑得很和善,“我先带你到他的办公室,”说完才去看那个男人,“请问,您贵姓?”
  男人只顾错愕,等到那个小女孩问,终于恍然笑道:“罗,罗子浩,我是TK的朋友。”
  “罗先生?”前台开始翻着面前的本子,“没有预约过?那我先带您去休息室,等到TK结束会议……”罗子浩哭笑不得,打断道:“我可以和顾太太一起去他办公室等吗?”
  前台踌躇不定,罗子浩看童言的眼神,明显已经没了电梯里的成功男人形象,分明是期待她能开金口,让自己不至于落到休息室的地步。
  童言很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从没机会见过,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特别。  
  她很快替罗子浩解围,两个人被前台带进顾平生的办公室后,终于再次对视,忍不住都笑起来。“我是TK很多年的同学,从教会学校开始,”罗子浩简短、简洁地正式自我介绍,“后来我去了耶鲁,他去了宾法,本来以为终于逃脱了,没想到我从耶鲁退学后,又阴错阳差考了他所在的大学,最后留校。”
  “你也是大学老师?”童言煞有介事打量他。
  “如假包换,”罗子浩拿出根烟,想了想,没点,只是在手指间把玩着过瘾,“可惜,他又从宾法退学了,否则肯定要尊称我一声老师。”
  童言忍俊不禁:“你们流行退学吗?他的表姐也是这样。”
  “顾平凡?”罗子浩做了个很奇怪的表情,“她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为了学有所用。我当时退学只是爱国主义泛滥,耶鲁的一个中国学生被退学,理由竟然是英文没有美国人的英文好,当时整个学校的留学生都参与了抗议交涉,包括我。”
  “后来呢?”
  “后来学校让步了,那个学生换了专业。但我爱国心泛滥了,实在不想在那个学校继续读下去,就去了宾法。”
  罗子浩说着过去,间或穿插些顾平生的往事。很多都是她从未听过的,童言听得津津有味,不停追问细节。顾平生推门而入时,罗子浩正在煞有介事说着顾先生曾经的荒野求生经历,他看不到罗子浩说话,只看到童言听得乐不可支,不觉也笑起来。
  罗子浩听到声音,回头看他:“TK,我不得不说,你先下手为强了。刚才我在电梯里见到你太太,发现她简直就和我想象中的女孩一样,你应该知道,我说过我最喜欢的女人。眼睛就要那种黑白不是很分明的,这里,”他用没点着的烟,指了指自己内眼角,“要深勾进去,笑起来整个眼睛弯弯的,妙极。”
  顾平生走到童言身边,坐下来:“我知道,你从学生时代,就喜欢模仿我的品味。”
  罗子浩对他侧目,开玩笑看童言:“童言,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TK曾经问过我会不会喜欢自己的学生。这种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最是衣冠禽兽,说不定哪天就和自己的学生曲径通幽了。”
  童言配合顾平生的调侃,也淡定道:“我知道,我就曾是他的学生。”
  侃侃而谈的人,被顾平生和童言联手,打击的哑口无言。
  罗子浩还想说什么,忽然就记起了去年的圣诞节,似乎顾平生那时候提到自己有女朋友。他恍然看童言:“所以去年的圣诞节,你们在一起了?”
  童言不太明白,顾平生倒是懂得他的问题:“你现在面前坐着的顾太太,就是去年圣诞节,那件礼物的主人。”
  罗子浩想了想,又问他:“所以你忽然神经错乱,问我喜欢没喜欢过自己的学生,也是因为童言?”
  顾平生不置可否。
  罗子浩算是彻底懂了,把烟咬在嘴里,伸手握住童言的手,郑重其事道:“顾太太,幸会幸会。我前女友曾经暗恋你先生多年,没有任何成效,没想到从你们没开始,一直到你们在一起,我都是见证人,”他因为咬着烟,口齿不清,还不忘重复了句,“没见过面的见证人。”
  童言听他这么说,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熟悉感。
  去年圣诞节在鼎新旺,他似乎就和顾平生坐在一起。
  因为会议结束的太晚,大多数能吃饭的地方都打了烊,童言索性建议,不如回家吃饭。罗子浩很是乐意,真就跟着两个人回家蹭了顿家常便饭,
  他这个人能言善道,连奶奶都很是喜欢。
  走时还不忘嘱咐童言,一定要空出时间,让自己回请。
  “他说,以前你们学校的女孩都很开放,会在窗口只露出大腿,或是……”童言趴在他的书桌上,琢磨不出措辞,索性指了指自己□的部位,“让男生凭露出的部分,猜人的名字?”
  顾平生哑然而笑,真是不知道罗子浩还说了些什么,能让童言如此好奇,不断求证着各种问题:“每个地方都会有些开放的女孩,威廉王子的未婚妻,也很喜欢在学校做这种事,更何况是在更开放的美国。当然,也有保守的。”
  “重点是,你看到过吗?”
  “好像有。”
  “好像有?”
  “有过。”
  “有过?”
  顾平生终于笑叹声:“顾太太,我是学医的,所以这些在我看,和标本没什么区别。”
  童言想想也觉得不错,可是再想想,又觉得很有问题:“所以,你看我的时候,也都是标本吗?”这种词引申到自己身上,莫名就有些不寒而栗……
  “你觉得呢?”
  她摇头:“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顾平生靠在床头,轻捏自己的鼻梁,缓解疲累感:“顾太太这个问题,很容易会让我理解为,你对夫妻生活不是很满意。”
  她被他的话制住,再没了声音。
  其实她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问他。
  关于他的身体状况,罗子浩叙述的角度不同,自然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顾平生是如何在失聪后,接受的发声训练。按照罗子浩的说法,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他完全可以借助助听器械的帮助,做到和常人无异。
  关于他能不能用助听器械,她也浅显地问过。
  当时顾平生只说,暂时不想。
  而罗子浩的解释,却比他口中所说要深入很多:
  “他平时不带助听器械,我觉得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他受过发声训练,自己也说,一定会定期做发声纠正。可这件事的原因并不好,他妈妈的事,你应该知道,我一直觉得他是没有跨过这个心理障碍。”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他说过的点滴,还有曾在医院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
  他母亲是自杀去世的,而他自己也说过出事的那天,他其实可以更早发现,如果再细心一些,能认真听一听房间里的动静,或许母亲就不会那么早去世……
  现在想起来,仍旧说得很含糊,隐去了太多的细节。
  她想的有些乱。
  可是对于这种事,她最清楚不过。有些话除非合适的时间,说出来比要了性命还严重。比如对于当年两人初遇,她是因为什么不肯签字给母亲做手术,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要和他借钱,因为什么要卖房后,坚持把所有治病剩余的钱放在他那里。
  这些都是心结,难以启齿的心结。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靠在旁边看书的顾平生察觉了,低头问她:“怎么了?”
  她犹豫了半秒,仰头看他:“没什么。”
  说完,就紧贴着他,搂紧了他的腰。
  埋头想了几秒,终于开始手脚并用地,爬到顾平生身上,把他手里的书抽走,扔到床头柜上:“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在做什么?”
  “在看电影,”他被逗笑了,反问她,“所以,今年这个时候,你想做什么?”
  话刚出口,他已经低下头,开始很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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