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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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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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只伸出手,放到离自己眼睛很近的距离,示范给他看:“我到这里就看不清了,500度大近视,平时戴隐形眼镜,看不出来。你知道近视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顾平生沉默笑著,没说话。
  “就是一摘掉眼镜,满大街就都是美女和帅哥了,”她顺手摘下他的眼镜,“有没有看到一个大大大美女,躺在你床上,对着你笑?”

    第四十三章 温暖的温度(1)

  “好像,真的有。”他微微眯起眼。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吧。”
  “你是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吗?可以戴助听器吗?”她伸出手,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搂住他的腰。
  “可以,只是不想,至少到现在为止不想。”
  原来不是那么不可挽回啊。
  童言心情马上好起来,把腿放到他腿上。他勾住她的腿,直接放在自己侧卧的腰上,简单的动作,却更让人心猿意马。
  偏他还在自己裸|露的小腿上,无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在想着什么。  
  童言被他弄得心里痒痒的,闭上眼,再睁开,他还是一样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你在想什么?”她问。他说:“在想你。”
  “想我什么?”
  “说不清楚,”他倒是很认真琢磨了下,“你想在律所实习,还是法院?”
  “不知道,”她一直认为自己足够成熟,其实面对实习、择业一类的问题,依旧茫然的很。可能五年后看现在的自己,又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这些还真是问题。
  “要不然,我安心做顾太太吧,”她长出口气,“顾先生的如花美眷 。”
  他重复如花美眷的口型,发音却不太准。
  童言听得咯咯直笑:“我终于发现文化差异了,顾老师,你只能教法律,还最好是国际法类的。”  
  他忽然笑得牲畜无害,把手伸到被子里,从她的睡衣下滑进去,温热的掌心摩挲着腰间的皮肤。童言被他弄得嗓子有些干,噘噘嘴嘴,示意他关灯。岂料他仿佛没看见,继续摩挲了会,忽然就开始轻捏起她最怕痒的地方。
  她咬着嘴唇,不敢笑出声。
  跑又跑不掉,只好在他手臂下挣扎,可惜他力气太大,如何做都是徒劳无功。最后笑得脸都通红,满身是汗了,才终于被他放开,滚到了床的另一边:“顾平生……”
  “嗯。”他应了声。
  仍旧是单手撑头,侧躺着,额前的头发软软地滑下来,半遮住了眼睛。
  “美人煞?”她忽然觉得,这个词还真是恰到好处。
  他不动声色笑著,没答应。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怕他继续痒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回去,手脚并用缠住他,一字一字第说:“我爱你。”说完,就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然后就感觉他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好像没说过。”声音从头上方而来。
  回答的还挺认真。  
  童言本以为这句话,还挺动人的,却被他的回答搞得哭笑不得,正要抬头抗议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地从她额头吻下来。还是很感动的啊,童言满意地仰起头,回应着他,最后两个人都有些收不住了,他却忽然停下来,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没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乖乖回去睡觉,以后我们有的时间。”
  她明白他说的,嗯了声,真就乖乖穿好睡衣,又悄俏回了房间。  
  好在期末考试只有两门课,沈遥把确切考试时间告诉她的时候,还特地含糊地交待了学院里关于她的传言。“清者自清,”沈遥嘀嘀咕咕抱怨着,“反正一毕业各奔东西,谁也见不到谁,你不要管他们说什么。”
  童言拿着话筒,笑著嗯了声。
  哪里有什么清者自清,根本大部分传言就是事实。
  她大约说了领证未遂的蠢事,岂料,竟唤来沈遥一声惊呼:“还要户口本才能领证啊?我还说等毕业了,偷偷拿着身份证飞趟北京就搞定了……”童言哭笑不得:“原来你偶像剧看得还没我多,不是很多时候都演什么,千方百计偷户口本吗?”
  沈遥迅速表达对偶像剧嗤之以鼻的情绪,又哀怨地感叹了会儿,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八卦:“好像前一阵,周清晨和静静也要领证,被学院压下来了。虽然大政策开放了,可我们学院那个东北来的院长很不开放。连学生会主席都没戏,你还是消停消停,反正顾老师跑不掉,我看他也不是能跑掉的人。”
  她继续答应着。  
  挂断电话后,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该回学校了。
  顾平生不需要再回上海,况且,家里也需要有一个人照顾……她想到“家里”这个词,又想到了始终一个心结,就是她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里。虽然他母亲已经去世很久,父亲似乎又只是个名词,但还有外公在。
  他没有提到过,她也就没有深入问过。
  这个问题,奶奶也问过她,她含糊说他母亲已经不在,父亲又不太常联系。大概是因为自己家庭的特殊,奶奶也没有太多追问,倒是感叹了句:你们两个孩子,都不容易。  
  “其实挺容易的。”
  她趴在沙发上,轻声嘀咕了句,还是觉得很幸福。
  这么容易就再见到了,这么容易就在一起了,这么容易,他就健康的回来了。
  她乱七八糟想了会儿,下楼到小区门口的鲜果店,给他挑新鲜的水果。店里的老板早就熟了,很热情打招呼,告诉她哪些是今天新进的,格外好的。她边应着,边从一排排的果架旁走过,然后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几个身影。
  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同时看到了她。
  方芸芸撑着遮阳伞,看着她笑了笑,陆北的一双眼睛自从看到她,再没有移开视线。
  “顾太太,这个绝对是今天最新鲜的……”老板还在扒拉扒拉地热情介绍着,完全没注意她的反应。她有些尴尬地摇头,搪塞说:“我忘记带钱了,一会儿再下来买。”老板乐呵呵给她挑了个哈密瓜:“没关系,你每天都下来,明天再给也没问题。” 
  老板继续挑着,她让不开,只好走到店门口打招呼:“阿姨,叔叔。”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父母的溺爱,他一早就坚持把她带到家里吃饭,久而久之,他父母倒真的喜欢上了她。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陆北坚持不肯受方家的帮助,也是他母亲找到童言,让她来劝他。
  所以多少,两位长辈总会觉得有所亏欠。
  但毕竟是十几岁的早恋,如今过去这么久,都不过年少荒唐事罢了。  
  陆北父母很快笑起来,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话语中仍透着熟悉和亲近。
  “言言搬家了?”方芸芸把遮阳伞收起来,“我们一直在看房子,这里小区环境据说很好?”童言嗯了声:“挺安静的。”一旁跟着的中介听到,马上开始长篇阔论,什么经典户型,黄金楼盘的,说的是天花乱坠。
  她不知道如何退场时,鲜果店老板递来的一袋挑好的水果。
  黄红暖绿的,搭配的恰到好处。
  她拎过来的时候,听到方芸芸说这里看起来不错,不如看一看。陆北的父母似乎不太愿意进去看,可挡不住方芸芸的三言两语,几个人倒是比她先进了小区大门。她大概知道方芸芸又开始犯浑了,真怕她脑子发热,就买了这里的房子。
  她不喜欢方芸芸,但陆北没有错,她希望陆北能过得很好,非常好。  
  她刻意慢了几步,避开他们,刚到家就收到了平生的消息:顾先生带你去买衣服。TK
  童言马上回过去:怎么又买衣服?
  很快,手机震动回复:满足顾先生的虚荣心。TK
  ……
  正巧,晚上奶奶是不在家的。自从这场大病后,老人家越来越爱参与社会活动。开始她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家里的医生大人说出利大于弊的事实后,她就不敢再阻拦了,渐渐地两个人也有了很多独处的时间。  
  她到约定的地方时,顾平生已经到了。
  因为下午是去他朋友任教的大学讲座,自然是道貌岸然,黑色的西装外衣搭在手臂上,单手拎着领带。这么热的天气里,竟还没有半分燥热浮躁。
  可就是这样出色的男人……昨晚却在床上,玩闹一样地痒着自己。
  童言眯起眼睛,很享受地,远远看着他。  
  手机忽然震起来,她低头看: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过来。TK
  她抬头笑笑,收好手机,跑过去。
  商场有两层女装,年轻烂漫的,成熟职业的。她为了配合顾平生的造型,刻意先和他逛了职业装那层,没到五分钟两个人都觉得太不搭调,下楼开始一间间逛。到最后两个人都逛不动了,坐在商场的麦当劳里买了冰可乐。
  说笑着,然后再偷偷地,从玻璃里看自己和他的影子。 
  整整几个月都没有剪头发,最多浏海长了自己对着剪刀解决下,如今已经过腰了,为了凉快只能绑着马尾,倒显得年纪小了不少。
  可他并不显得老,起码看不出八九岁的年龄差距。
  “我下午碰到我以前的男朋友,他和他老婆在看房子,”她看回他,“如果他们和我们一个小区,你会不舒服吗?会吃醋吗?”
  “估计会。”
  “估计?”
  她判断他的表情,猜不透真假。 
  “这样,”他装着样子,看了眼手表,“现在还早,我们也去看房子,明天就换。”
  童言看他眼底柔软的笑意,明白他在说笑,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两个人对着笑著,继续着毫无营养的对话,浪费着美好的午后。

    第四十四章 温暖的温度(2)

  大概知道她的考试时间后,顾平生很快就订了机票。
  她走之前,坚持陪他去复查了一次。  
  他们到的时候是午饭时间,廖医生刚才做完手术,洗完澡出来,头发半湿着就去和他打招呼:“终于看见你太太了。”
  童言腼腆笑笑,还不太习惯当面的这种称呼。
  他拿着前几天所有的报告,递给他。
  两个人就在廖医生的办公室里,交流的很快,也很专业。
  她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廖医生从始至终态度都很慎重。到最后她紧张的开始攥他的手指,他才笑著警告医生:“我太太胆子小,你再这么一本正经的,她一定会胡思乱想。”
  “不要怕,”廖医生笑著倒了杯水,递给童言,“他这么多年,自己早就有了一套应对方式,况且这次手术这么成功,起码十年内不会有大碍。他真算还好,我这里好几个非典病人,现在这种7月天根本就喘不上气,肺都有大问题,你说这一辈子每个夏天都这样,多难过……” 
  童言接过杯子,觉得这医生真的是,非常不会安慰人。
  顾平生也被气得笑起来:“这些你留下来,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发邮件。”
  “去吧,我下午还有手术,没有时间认真看,而且你的问题不是我一个骨科可以解决的……”顾平生蹙眉看他,他马上住口,对童言解释道:“别太介意,做医生的就是这样,什么都先往坏处说。”
  “我知道,谢谢。”  
  童言虽然表示理解,但是回去的路上,却总觉得不舒服。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趴在他胸口,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如果有任何身体不好的地方,一定不能瞒着我。”顾平生手搭在她腰上,轻拍了拍,声音带笑:“想了一整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我说真的,”童言继续强调,“如果有任何不好,都要告诉我。”
  “好。”他说。
  童言把头低下来,知道他肯定不会完全照办。
  就如同他在美国的时候,平凡偷拍的视频里,他已经躺在医院里,隔天他却发来游玩的视频,混淆视听……这么看来,倒像是“只肯同甘,不愿共苦”。  
  第二天他送她去机场。
  七月初,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盛夏。  
  两个人走下出租车的时候,热浪一阵阵席卷而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都避开日光,匆匆进出着候机大厅。他替她拿下行李箱,童言很快就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对他龇牙笑了笑:“热不热?”
  “很热,”他反手攥住她的手,“你不热吗?”
  “热啊,”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开始冒汗了,可还是不愿松开,“你勉强忍一忍,等我一上飞机,想要有人拉你的手,都不可能了。”
  顾平生很认真地嗯了声:“我忍耐力一向很好,勉强坚持坚持,送你上飞机。”
  她说不过他,只好狠狠攥住他的手,用力还击。
  可惜他稍微一用力,她就吃不消了,龇牙咧嘴地求饶。
  到上了飞机,她攥了攥空着的手心,开始安慰自己。其实只有十天而已,考试,收拾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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