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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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鸳鸯蛊-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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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境内多虫蛇,他们这些人初入巫山就要好些人被虫蛇咬伤,严重者不出几日伤口溃烂便身亡了,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巫蛊之人时,一行人就剩三个了。
  那人告诉他们巫山苗族最有名的养蛊人莫过于巫山蛊娘,可蛊娘居于“云深端阳”处,所以鲜少有人能找到她。
  云深端阳?
  他细细琢磨这几个字,看看这里阴雨连绵的天气,看来是住在山里,可惜云翳蔽日,他找不见蛊娘。
  他在巫山里停留了三日,终于等到一天巫山无雨,在第一缕晨光照进驿站时,他瞧见那道光在山峰和云层的交界,那里——便是蛊娘的居所。
  巫山天气诡变莫测,越往上走越冷,渐渐能看见稀疏的雪地,再往上去,渐渐是冰雪连天。
  虽然手都被冻的抻不直了,可好在冰棺不用再换冰了,他拖着带着冰棺赶往那端阳处,乞求可以救活她。
  他第一次见到蛊娘的时候,蛊娘正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里喂蛊,奇形怪异的蛊虫不时发出咳哒咳哒的诡异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有的蛊长相奇特,有的蛊五彩斑斓,可他都不觉得这些蛊难看,他仿佛看见了救世主,因为他相信,这些都是救她的良药。
  他是当朝最尊贵的君后,可她的离去让他身心俱疲,一路的风尘也将他变得异常狼狈,他跪在蛊娘面前,乞求她可以救救季小九。
  蛊娘手里捧着一个泥罐,无论多尊崇的人,她都见过,也并不为耿楚的身份感到震惊,“老妇没有办法让皇上复活,君后大人找错人了,还是请回吧。”
  蛊娘说着,将手中养的软虫悉数倒进泥罐里,听见里面细脆的声音,是蛊虫的进食声。
  “蛊娘神通,在下是得五明山翟羽老人的信件前来拜访,吾妻命不该绝,她听信小人谗言,还望蛊娘开恩,也好让我有个同她解释的机会。”他一身污泥,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蛊屋门前,冰棺里的她安睡如常,置身事外。
  他回头看向冰棺里她,他一定要救她,拼死也要!
  “蛊娘!蛊娘!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蛊术奇特,总有能让她死而复生的方法!什么要求在下都能答应,哪怕是让她忘了我,哪怕是挖我的眼、要我的心、折我的寿,我都可以做到!”他说的凄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失去季小九更让他痛苦百倍的事情了。
  “君后大人是作养尊贵的人,怕吃不得蛊虫带来的苦。”蛊娘有些松动,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沙淋淋的。
  “能吃的!只要您可以救活吾妻,就是千噬万咬也受的!”
  蛊娘一听这话,便将手中正在舂蛊的研钵放下,“你可想好了?此番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路了!”
  他重重的点头,只要有她,什么荆棘之路他走不得。
  蛊娘看他的模样凄惨,便提起衣摆,从木架上面取来一个灰蒙蒙的瓦罐,瓦罐用黄泥固封住,沉甸甸的,“老妇没有让皇上起死回生的办法,但老妇可以让你重生,重生一世前尘都是一样,但接下来的路,会因为你每走一步都生出另一种变化,也许在重生一世里,你的十年之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要有她在,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何惧?”他言之凿凿。
  “这鸳鸯蛊,可以令人重生,重生一世,今生不在,今生会成为前尘往事,所有人都会变成从前,该发生的躲不掉,就看你怎样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皆需付出血的代价,所以。。。。。。这鸳鸯蛊的代价又是什么?”
  蛊娘笑了,布满年斑的手轻轻拂拭那瓦罐上的尘螨,像在抚摸一件精美的器件,“饮尽鸳鸯蛊之人,可以重生,可重生的这一世,一定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若是心爱之人变心,宿主就会日日受到蛊虫的啃咬,若是心爱之人承欢于他人床笫,宿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蛊娘看着他,“所以,君后大人,今后你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步生变则惊天巨变,你可想好了?”
  “在下愿以身为质,在此立誓,交予鸳鸯蛊,如若来生未与季画音永结同心,画音大婚之日,便是吾殒命之时,为尝今生画音之苦,感画音之痛,愿受鸳鸯蛊千噬万咬,永无反悔。”说着他重重磕下头去,斩钉截铁的对她说道,“请蛊娘施蛊。”
  蛊娘见他执意如此,便取出小凿子,用小凿子将把黄泥凿掉,打开瓦罐盖的时候,耿楚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向那罐子里看去,发现密密麻麻的红黑色蛊虫在黏腻的血浆里沉浮,让人几欲作呕。
  “鸳鸯蛊是用鸳鸯之血喂养,尘封的越久,宿主就可以回到的越远的年岁。”蛊娘说着推开冰棺,用小刀割下季小九腕上的一块血肉,只可惜季小九去世太久,连血都已经凝固,流不下来了。
  蛊娘将那块鲜肉喂给里面的蛊虫,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人肉就被蛊虫吃个干净。“这就是你下一世的心爱之人。你可想好了?”
  耿楚低下身子,用衣摆上的布将季小九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好,顺势蹭了蹭她冰冷的脸颊,轻轻道:“我想好了。”
  小九,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蛊娘让他躺在一张石床上,在的手臂上侧划开了寸长的口子,把瓦罐凑近伤口,蛊虫受到新鲜血液的诱惑,开始慢慢的爬出瓦罐,然后大批的钻进他的血肉里。
  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异动开始顺着静脉四散开去。
  蛊娘将瓦罐递到他面前。“喝了它,你就重回过去,此生如梦,你小心行事。”
  耿楚捧着那血腥冲鼻的瓦罐,仰头而尽,忽感天旋地转,乾坤倒转,瓦罐从他的手中滑落,可他却没听见那罐子破碎的声音。。。。。。。
  

☆、【五十三】乍暖

  九月塞北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季小九窝在行军的马车里,病来如山倒,鼻头擤的红红的,坐在狐裘大氅里,整个人都显得囔囔的。颜南卿在车外打帘,关切道:“陛下好些了么?”
  她点点头,揉搓了一下鼻头,“吃了苏公子的药,身上已经不痛了,就是有点淌鼻涕。”说着,又兀自抽打了两声。
  颜南卿轻笑,“塞北天气温差大,陛下龙体金贵,怕是不适应。”
  她也应了一声,“南方调遣来的军队怕也是不太适应,颜卿你传令下去,白天一人一碗姜汤喝,免得还没打仗就变成病秧子了。”
  颜南卿领旨下去传令,冬姑替她掖了掖狐裘,倒一碗姜茶给她喝,“奴婢听说前面就是戚风门了,过了戚风门就算是正正经经的到了塞北,再过阫州、榴崖就是玉漱关,出了玉漱关,可就是戎狄和大明的交界了。”
  她手边放着羊皮地图,和她从来没接触过的兵法、战略,在病中也不忘看军务,先行的大军是萧衍珩,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戚风门镇安顿下来了,江南调军的是姚卓公,整顿下来有三十万的兵力,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水土不服,容大家一宿的整顿时间,第二天继续赶路。
  她是金贵的人儿,这么些年被耿楚护在手心上,就差没含在嘴里了,他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理。
  申时三刻的时候,大明右翼军队进驻戚风门镇,同萧衍珩的左翼轻骑军汇合,她抖擞了一下精神,自己这一生是第一次穿盔甲,沉甸甸的行动很是不便,瞧上去人小鬼大,她束紧了发髻,看上去一丝不苟,很有打仗的威风。
  萧衍珩来接应她时,引荐了一位中将,名为鲁大勋,是这次先行军的战将,六军八师还没来齐就先在玉漱关外安营扎寨,这人说起来是个流氓,颜绯瞧中他的灵活善变,才破例让他在军中任职,常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鲁大勋是流氓不假,可自从上了战场,所有的流氓招数都对外使,弄的外敌吃了哑巴亏还要丢脸面,大明军也是一边打仗一边跟着乐呵。
  鲁大勋安营扎寨,还在关外圈地以作战马放养,有的时候手一滑圈大了地方,戎狄派人来瞧,揶揄他,“你们大明安逸久了,如今就剩这些人了?”
  鲁大勋嘴里叼着根草,回头看了看自己营地里几顶不起眼的帐篷,手置在眉头处,望向戎狄的方向,连绵的营墙有好几里地,像一座小小的城池,看上去实力确实有些悬殊,可他也不在意,“哦,我家皇帝来拍我视察。”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可当下却突然颠倒了局势,戎狄来视察敌情只派了两个轻骑兵来,而大明却带了一个营得人来,高下立见,两个戎狄的兵悻悻的离去,没讨到任何嘴头上的好处。
  季小九在心里觉得好笑,她是个小妇人,虽然身处高位,但没什么太大的报复,呈口舌之快于她来说就已经很开心了。
  “有没有耿楚的下落?”她行军一月,到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他。
  鲁大勋皱了眉头,“卑职无能,只打听到王爷被囚禁在了戎狄大营之中,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她眉眼暗了下来,她如今太担心他了,担心他会受虐待,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那般尊贵的人,受了伤也不知是怎样。
  她摆了摆手,又听鲁大勋唠叨了几句,就让他随军休息了,她在街边漫步,看着士兵们一个个整理好行装,颜南卿治军有方,他下军令不允许将领们留在民宿,要求他们露宿街头,不许他们征用百姓的一匹马一口粮,违者军令处置。
  而像颜缨缨这样的将军也不允许开小灶,住在客栈,要同士兵们一样露宿街头,并在固定时辰内起身虽更兵巡逻,颜家军就是这样铁的军令,作养出吃苦耐劳的战将。
  她是九五之尊,又带着病,自然不能随军露宿,在驿馆里住了下来,有些体弱的士兵也会在驿馆里打地铺,梁伯这次也随军前来,虽然他不会打仗,但一直都在伙房帮工,这下再驿馆后面摆弄他的瓶瓶罐罐,这人和苏洺沅一样,算的上半个郎中,军中小病小痛他都能看,梁伯告诉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没有感到太多的好奇,她只是对他前世的事感兴趣,可梁伯不清楚,他说他只记得耿楚一人托着冰棺来找他,苦苦哀求,寻起死回生的妙方。
  耿楚的身边,总是有那些奇人异事。
  她信步到驿馆后,有一个偌大的院子,东侧是驿馆的厨房,现在变成了军队的伙房,梁伯在一旁侍弄他的蛊虫,她看着可怖,可这些于梁伯来说,就像他的玩具一样。
  “梁伯。”她叫了一声。
  梁伯回过身来,拱手揖礼,“草民。。。。。”
  “得了得了,不必多礼,朕就是四处看看。”她四处打量着,看着那些草篓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感觉毛骨悚然。
  梁伯笑呵呵的提起了一个竹篓说,“陛下别害怕,这东西,你别看它不起眼,到了战场上,那可是有大作用的!”
  她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看着那通体艳红的蛇嘶嘶的朝她吐着信子,就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梁伯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团灰涛涛的面袋子给她,“陛下,这个你可一定要留好,随身带着,到了战场上,要记住听我的指挥,听到没有?”
  她许是被吓坏了,僵硬的点了点头。梁伯看着她如此乖巧好哄的份上,伤害耿楚的事他也就闭口不言。大明此次出兵兴师动众,原本不是朝中的人也都参与了进来,巫山梁伯、五棵杏苏家,原本都是江湖中人,却也寻了个由头跟来,萧衍珩告诉她这些人和耿楚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关系,让她不要细究朝中那套繁文缛节,她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行军停在戚风门镇,颜南卿是有私心的,前些日子江赢和的信件中就说,和亲一队停在戚风门,他有心来看看李芙尔,所以力荐季小九在这里整军。
  皇帝驻跸,驿馆的客人都去了别地投宿,好在颜南卿不允许士兵们自行住店,否则戚风门当真就要人满为患了。
  和亲的队伍一早就从驿馆中撤退,住在了官道旁的安泰客栈,天刚一擦黑,颜南卿就溜进了客栈,做寻常的装扮。
  他偷偷摸摸的溜到客栈的厨房,见厨子正在摆盘炒菜,他刚刚看见江赢和从正门出去,应该是去见季小九了,他趁此机会溜进来,就是想见李芙尔一面。
  那厨子将几个青菜小炒放在食盘里,他见状连忙现身,一副讨好的模样,“哟,大哥,菜炒好了?这是楼上那位的吧,您给我就行了,我替您送上去。”
  那厨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小兄弟瞧着面生啊?今儿新来的么?”
  颜南卿连连点头,“今儿随亲军刚到,这会儿皇上传和亲的士兵问话去了,换我们来交接。”
  那厨子点点头,将食盘交给他,用银针探了探,“那行,有劳你了,把这食盘交给门口的士兵就行了,记住啊,等官爷们验过了才能走,否则出了事情,我可帮不了你啊!”
  “诶,您放心。”颜南卿连连接过食盘,一路上管制严苛,他反而微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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