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缨缨看着他苦大仇深一脸失恋的模样,悄声问:“你是说。。。。。。摄政王?”
“你知道什么叫鸳鸯蛊么?”萧衍珩可能有些醉了,失焦的眼神有些暧昧和朦胧。
颜缨缨看着他这幅清俊又一丝邪魅的模样,不禁心下漏了一拍,摇摇头,有些害羞的说不上话来。
“饮尽鸳鸯蛊之人可以重生,但重生这一世,势必要和让心爱之人倾心以待,倘若心爱之人倾心他人,鸳鸯蛊宿主就会日日受蛊虫反噬,倘若心爱之人承欢他人,宿主则会死无葬身之地。”萧衍珩淡淡道出,声音飘轻的好像落地就没了。
“这是。。。。。。”颜缨缨有些不敢相信。
“耿楚。。。。。。。便是那重生之人。。。。。。”
萧衍珩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等痴情的人,当耿楚告知他鸳鸯蛊的事情时,他一方面为他惋惜,一方面觉得他傻,傻得无可救药。
半月后,挨过了季小九的笄礼,萧衍珩终究把耿楚的去处告诉了她,他想为耿楚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点,只要耿楚活着,他就很开心。
季小九顶着虚弱的身体在颠簸的马车里睡的昏昏沉沉,自从萧衍珩告诉她耿楚隐居在了端阳县巍松山里,她决定亲自去寻他,朝中暂且休沐一阵子,令封姚卓公大明和使去与戎狄交涉这件事,力保太后性命无忧。
季小九身子本就虚弱,这阵子又拿参茶吊着,这些事情传出去,国必大乱,所以大明取消了禁城令,京城的大门重新打开,只是每日还需经过严格的盘查。
季小九也严令将此事传出去,微服私访,极为低调的带着阮禄和颜缨缨就去了端阳。
原本微服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光她的人身安全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季小九此番又不想张扬,但觉得耿楚见了颜南卿难免会吃味,只好就带着颜缨缨充当宫女和护卫。
端阳距离京城大概有半个月的车程,但好在这次轻装简行,不出十天也就到了端阳县。端阳县距巍松山还有半天的山路,到了端阳县那天刚巧近黄昏,夜里不好走山路,三人便在客栈住了下来。
当天夜里起了风,第二天一早,端阳又下起了秋雨,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凉,季小九夜里没了冬姑给她盖被子,这会儿染了凉气又咳了起来,还微微有些发热。
端阳官道上的油纸伞来来往往,姑娘们一个个清秀端庄,颜缨缨突然想起萧衍珩那日雨夜和她说的话,不禁面上一热,嘟囔了一句:“纨绔!”
而远在京城的萧衍珩这会儿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紧紧了随身的衣裳。
季小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这爱恨纠缠的天气,心里暗暗道: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等了大半日,午后的雨小了些,季小九不敢耽搁,当即让阮禄将马车上了马就往巍松山去了。巍松山是嵩山下的一座矮峰,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山路宽阔整齐一路绵延至山顶,山间古柏丛生,怪石嶙峋,半山腰上的一眼清泉飞溅直下,形成不大不小的瀑布,落在幽深的潭水里,静的像一面镜子一样,泛不起一点涟漪。
大概行了能有一个时辰,阮禄停了马,季小九隔着帘子看见了一座古朴的宅院,虽然不大但素净,倚着一颗百年的柏树而建,柏树的枝丫伸进了宅院绿瓦白墙里,衬的宅院底蕴深厚。
“倒有些他的风格。”季小九喃喃道。
“皇上,到了。”车外的颜缨缨提醒道。
季小九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耿楚愿不愿意见她,她伤他在前,如今又来求他,他愿不愿意不计前嫌。
季小九在车中端坐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平复了心情,阮禄将车门打开,季小九小心翼翼的下来,脚下的泥土松软,这会儿山间的雨被浓密的树荫遮去了大半,绵绵小雨落在脸上湿润的很,颜缨缨率先敲响了那沉重的深色木门,三声响后,就听里面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谁呀?”
阮禄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请问。。。。。。。你家主子可在?”
曲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试探问道:“阮公公?”
阮禄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身去,露出娇小的季小九。
“耿楚可在?”
。。。。。。好像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季小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四十】眉妩
舍廊下的耿楚正焚香品茶,案几上的紫砂壶触感光滑细腻,杯中香茗色泽透彻,沁人心脾,常言都说品茶的水最为重要,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而巍松山山泉甘洌,煮出的茶更清洌醇香。
听闻季小九的声音,耿楚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门前的曲贺也有些进退两难,侧了身子回身看着舍廊下云淡风轻的耿楚,讷讷道:“主子……有人找。”
耿楚启唇轻笑,一副轻松做派,“阴晴不定是黄梅,暑气熏热润绿苔。瓮瓮竞装天雨水,烹茶时候客初来。”说话间,款款从舍廊上走下来。
耿楚一副写意的神情,季小九看在眼里,却能感到他心里的隐隐苦闷:“耿楚………”
她原来从来不唤他耿楚………
她只叫他耿爱卿………
耿楚从舍廊上下来,拱手作揖,怡然自得,“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耿楚看着季小九,似乎瘦了,清简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泛白,披着银白色的金纹披风,滚边用银线绣着祥云,雪狐的毛领皮毛细腻光滑。
可是现在还是夏末………
难道。。。。。。她冷么?
巍松山上到底比山脚下凉爽,更何况刚刚下过雨,山上有些阴凉。
耿楚本来想和她客套一番,但看着她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心下一软,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客套疏远,神色也冷了下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事进屋说吧。”
季小九低着头跟在耿楚身后,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两人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耿楚没什么变化,容颜依旧清朗,换下九蟒五爪纹的紫色朝服,一身月白锦衫,没有繁重的政事,人变得柔和闲散,倒当真像是一个隐居山林的隐士。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巍松山里,竟住着大明的摄政王。
耿楚将季小九迎进里屋,给她倒了杯热茶,季小九嫩白的手指像蒜瓣一样晶莹光润,轻轻握住茶杯,抵在唇畔用热气微熏着,好像风雪中刚归来的旅人,惺忪的痕迹印在脸上,披风上也有因长时间压着成的褶皱,看上去狼狈极了。
前些时日,萧衍珩告诉他季小九要来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不到两人重逢会是怎样的情形,也准备了一些话想打发她,可如今看着她这幅狼狈又受伤的模样,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
原本在心中想要问上千百遍的问题,不是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么?
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皇上不在朝中理政,到草民这寒舍来做什么?”
他还是不忍心伤她,一分也不忍。
“我想起了小时侯的事……”季小九在他面前也不用自称,声音细小如蚊。
“什么事?”
“小时候我好奇把玩刀剑,你说………玩剑伤人不要紧,紧着点伤到自己……”季小九声音讷讷的,让耿楚心疼的紧,心中急切的想把她抱在怀里,细细的问一问,睡的好不好,吃的香不香,怎么会瘦了。。。。。。
朝中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却不知该如何答她,是直接告诉她解决办法,还是谎称并不知情?
“我自作自受,从未有人伤我分毫,却玩剑自伤……”季小九低着头,手里使劲的绞着衣边,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去,“你……有没有办法。。。。。。救我母后……”
耿楚看着她这副模样,当真想起来她小时候,他教她课业,看她读书习字,为了不让别人干涉自己对季小九的教导,没有他的允准甚至不许太后见她,他教季小九写字,季小九扎着两个丸子头,咬着笔尖,一脸迷茫。
“写微臣的名字。”
“耿楚……耿……耿字怎么写?”
(叹口气…)“耳火。”
“你才二货!”(╯°□°)╯︵ ┻━┻
“拿出一张纸,微臣说,陛下写。”
幼小的季小九默默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柔嫩的小手,将其细细抚平。
耿楚低垂着眼睛,看着她不流畅的小动作,朗声道:“qua。”
季小九歪着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耿楚,卷面上一片空白。。。。。。
委屈的声音细细软软:“朕不会。。。。。”
“当然,因为世上没有这个字。”
季小九白了他一眼,嘟囔道:“耍赖!”
耿楚置若罔闻,继续道:“cuan”
“哈!”季小九一拍桌子,指着他笑眯眯道:“这也一定是你编出来的对不对?!”然后又坐回座位:“因为世上根本没有这个字!”
耿楚斜睨着她,从她手中接过狼毫笔,倒着却异常流畅的写:丿丨一一丨乛一丨乛一乛一一丶乛一丨丿丶一丨丿丶一丿乀丶丿丿丶
爨!
耿楚淡淡道:“是烧火做饭的意思。”
季小九目瞪口呆,当即跳脚:“这个字的笔画比朕的名讳还要多!”
而背对着季小九的耿楚心里却乐不可支,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真是受用百倍。
耿楚低着头,想起以前的种种,他那般舍他护她,却在那个颜南卿出现的一晚全都变了,她的眼里有了别人,她长大了,春心初动,有了少女懵懂的心思。
可却没看见他……
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他被鸳鸯蛊折磨,她毫不知情,对颜南卿宠爱有加,封官加赏;
他为她巩固朝堂,她却向着颜南卿拔除自己为她安排好的一个个大臣,陈怡流放,倪缘落狱,到最后来朝中职位空缺越来越多,一片混乱;
他为她联络江湖势力,谏言她快刀斩乱麻,结果她放走季昀谦,下旨令他削爵隐居。
一切的一切,如今她自食其果,他又多想恨她……
“草民早已不过问朝中之事,皇上来错地方了。”耿楚淡淡道。
耿楚说着就往里屋走去,季小九急着拉住他衣角,抬手间有些着急,不小心翻手打碎了茶杯,咣当一声响,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腾地蹦到耿楚身后。
耿楚突然间回过身来,担心她被茶水烫到,赶忙ba却见茶水只是湿了一点她的衣角。
看着自己手中的动作。。。。。。耿楚明白,自己终究做不到去恨她。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你可以重新回京,重新做摄政王,耿家的一切都还是你的……”季小九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哀求道。
“那些于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耿楚冷冷的回答。
“你若是首肯……我。。。。。。可以和你行笄礼……”季小九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却低声下气的恳求,她不是害怕耿楚,她有些难为情。
耿楚皱着眉头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小九水汪汪的杏眸。
“你是当真不懂?”耿楚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什么叫可以和他行礼?
谁能救太后她就可以以身相报么?
这种龌/龊的交易究竟是谁教会她的!
“懂什么?”季小九瑟缩了一下。
耿楚直视着季小九,越想越愤怒,眼神幽深冷硬,攥紧的拳头上指节发白,咯咯作响。
气场强大的耿楚让季小九不知所措,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突然握住季小九纤细的肩头,抵在墙上欺身下去,紧紧的擒住她那娇嫩的唇瓣,狠狠地啃咬。
季小九受惊的激灵一下,却没挣扎,小手乖乖的扶在耿楚欣长的腰肢上,两人身上最契合的完美弧度,让他们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耿楚本想发狠的咬痛她,警告她,可季小九的小手一搭上他的腰身后耿楚就心软了,感受到面前这个小人儿身上异常的热度,满足了欲/望,耿楚就慢慢松开了她。
耿楚把季小九抵在墙间,却没有松开怀抱,他发现季小九枕在他的胸前似乎异常舒服,微微收紧了双臂轻轻抱着她,在头顶细细磨蹭,刚刚冲动的怒火也渐渐平复,柔声道:“小九,你不是喜欢颜南卿,你只是得不到他,所以你不甘心。”
季小九嗯了一声,搂着耿楚感觉异常的心安,奔波了这些天,她都没怎么休息好,已经乏的很。
耿楚看得出来季小九的不舒服和乏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进了里屋。
耿楚将季小九轻轻的放在床榻上,长袍褪去,露出只裹着柔软身子的中衣,皇宫制的衣料柔软,几乎是半透明的,隐隐能看见她红色的肚兜。
耿楚欺身而下,将季小九牢牢的压在床榻上。
“嗯……”季小九衣衫半褪,拱起身子嘤咛了一声,耿楚顺着她柔软的脊梁像上抚摸着,在那一小截白颈上留下自己温热的吻,季小九紧张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