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饶命~”秀子们紧张兮兮的跪在地上,身上轻薄的白色长衫贴着裸露的身体,金华殿外的雨水被风携带淋在秀子们的身上,白色的薄衫沾湿后变得半透明,耿楚冷哼一声,一群毛手毛脚的小子。
金华殿里只有季小九一个人,穿着中衣,耿楚将外袍脱下递给曲贺,“去外面守着。”
曲贺应声退下,黑紫色的紧身长袍携着一丝凉气,紧贴在耿楚的身上,玄色的金丝腰带将耿楚的腰身束的修长,语气似乎在质问,“陛下为何不行礼?”
“我大明哪条律例规定及笄之日必须行礼?”季小九冷冷道,美丽的杏目盯着桌案上烛台上的烛火,“摄政王可没有资格替朕甄选秀子。”
“既然那群废物伺候不好陛下。。。。。。那么臣来如何?”耿楚轻笑,漫步到季小九身边。
季小九的目光看向耿楚,不禁谨慎的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随即又绕开桌案,“莫不是想以下犯上?!”季小九声音渐高,门外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雨水倾落的声音掩盖了季小九的厉声。
耿楚长臂一捞将季小九拉到自己怀里,整个动作霸道又不容拒绝:“既然陛下不满意臣为陛下选的秀子,就让臣亲自伺候陛下行礼。”说着低头深深含住季小九的唇瓣,季小九吓得想要挣扎,却被耿楚紧紧的箍在怀里,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口鼻全是耿楚身上特有的馨香,明明身上携着一丝凉气,可唇下却仿佛燃烧着烈火。
耿楚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季小九推搡着耿楚宽阔的胸膛,后者一个旋身却将她抵在了墙上,手下的力道渐渐轻柔,慢慢的捧住季小九的脸,拇指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慢慢摩挲,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身贴近自己。
行笄礼那年,耿楚二十有六,府里有自己的通房,也去过烟花柳巷,而季小九才刚刚及笄,自然抵挡不住耿楚松弛有度的攻势,一双柔夷轻轻的搭在耿楚劲瘦的腰肢上,慢慢的融化成一汪春水,融入耿楚的惊涛骇浪。
☆、【十八】同床
这么多年过去了,季小九的馨香还萦绕在唇畔,看着体元殿外一排秀子,除了颜南卿外,还都是前一世的人,所以别人他都不担心,唯一要除掉的就是颜南卿,而更好的一点就是,颜南卿本身无心季小九。
耿楚和顾杰一前一后走过体元殿,身着黄褐色丝袍的燕喜嬷嬷垂首在一旁,在场的秀子纷纷跪在地上,在大明,哪怕是世家子弟,只要没有官职,见了摄政王也要行大礼。
一众秀子跪在地上,有大胆的偷偷抬眼看了看耿楚,心下也不禁叹道:摄政王也算是大明数一数二风姿卓越的男子,怎地就会被陛下从名单中除名?
颜南卿的眉间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愁容,见耿楚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跟前走过,赶紧叫住他,“王爷留步。”
听得是颜南卿的声音,耿楚微转了一下头,回过身,“颜小将军何事?”
颜南卿上前,压低了声音拱手道,“末将知道王爷倾心于陛下,末将本身并无意于勾引陛下,他日的郎妆决意也不过是形势所迫,末将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倘若王爷能劝诫一下陛下,王爷和陛下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末将将感激不尽。”
耿楚低下目光,整理好了情绪又将目光移回颜南卿略显稚嫩的脸庞,“颜小将军是从何处得知本王倾心于陛下的?”
“王爷为陛下不辞辛劳,事必躬亲,事事都为陛下着想,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颜小将军错了。”耿楚淡淡的打断了颜南卿的话,精致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本王没有心悦于陛下,只不过是忠君之事罢了,再说,笄礼的名单是陛下和礼部钦定的,与本王无关。”说罢,耿楚旋身离开,留下一脸无助的颜南卿。
耿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转过身对着跪地上的一众秀子冷冷道:“行礼的时候切勿太过裸露,若是惊吓到了陛下,休怪本王不客气。”
“是。”地上的人战战兢兢的伏的更低了些。
颜南卿看着耿楚离开,心有不甘,又上前两步拉住稍落后的顾杰,“顾尚书,可否。。。。。。”
顾杰知道颜南卿的心思,直接道:“小将军是陛下钦定的人选,顾某也无计可施。”说罢行了拱手礼,留下了一个比耿楚更冷淡的背影。
耿楚内力深厚,将顾杰和颜南卿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不禁苦涩,都说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灵巧,连颜南卿都看出他心悦季小九,为何小九反应慢半拍?
耿楚到了金华殿时,季小九正在作画,嫩黄色的白菊长锦衫裹着她玲珑的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季小九也越来越有了妩媚的样子,眉眼如画,还是前世的样子。
看着耿楚进来,季小九歇了笔,笔下两只鸳鸯栩栩如生,眉目传情,耿楚拱手,轻唤了一声:“陛下。”
季小九抬起头,“怎么样?去见过戎狄来使了么?”
“回陛下,微臣今日和顾尚书见到了戎狄的使臣,只是戎狄使臣贺楼敬此番是第一次来我大明,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如今身子不爽,似要将进宫的日子延后了。”耿楚脸色不红不白的扯谎道。
顾杰将目光偏转,心里不太明白摄政王为何两边隐瞒,不让戎狄来使觐见,但自小生长于官宦之家让他很早就明白,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这是自然。”季小九将桌案上的画作拿起来,自己看了一会儿又将其递给了顾杰:“顾尚书,你去吩咐司制局,笄礼之前做成一对鸳鸯香枕。”
顾杰双手接过季小九的丹青:“是陛下。”末了又道:“陛下,微臣有一件事想要禀报陛下。”
“说吧。”
“笄礼在准备的过程中还在全大明范围内征集良家子弟进宫选秀,按律例,大明要给每一位进京选秀的秀子家里分配三两银钱用于给秀子付车马费,这笔钱款一直都是由户部来支付,只是今年户部尚书还没有将这笔钱款下拨下来。”
季小九作思考状:“名单不是拟定好了么?怎么还会有秀子进京?”
“陛下笄礼是大事,虽然名单已经内定好了,但地方还是需要走走形式,这是历来的规矩。”顾杰毕恭毕敬说道。
耿楚一听不禁心下一紧,户部最近拨了一部分粮款和地产给华山派,倘若再将车马费就会有人发现国库锐减,他已经折了礼部,不能再把户部也搭进去了。
“陛下。”耿楚上前一步,“此事不妨交给臣去处理吧,臣会提点一下户部尚书。”
季小九转向耿楚:“也好。摄政王可有忙的事,不如留在朕的宫里同朕用膳可好?”
“微臣遵旨。”耿楚拱手道。
玉兰花落了,带出一阵阵醉人芳香的春泥,茂盛翠绿的玉兰枝上落了两只黄鹂,耿楚随意的靠在窗前,季小九悠闲的翻着话本子,北雨踏着小碎步走进殿里:“陛下,午膳准备好了。”
季小九随手将《无极门》放在一旁,“耿爱卿,随朕去吧。”
“是。”季小九随着北雨前去偏殿,偏殿里的红木浮雕窗大开,阵阵春泥的芳香传入殿内,季小九看着香桌上的菜肴,不禁咧嘴笑道:“今儿有朕最喜欢的梅子羹。”
“陛下。”耿楚伸手拦住要扑在菜肴上的季小九:“梅子羹吃多了酸胃,会不舒服。”
“朕让冬姑多备些清茶便好,反正午后没什么要紧的事,贪吃一点也无妨。”季小九嬉笑道。
耿楚无奈,季小九爱食酸的他知道,前一世每次吃多了都胃痛,这一世也同样拦都拦不住。
耿楚是看着季小九长大的,交情不同于旁人,季小九觉得耿楚有的时候也不同于臣子,比如说她第一次来葵水,痛得上不了朝,在太医之前,耿楚就用五灵脂、木香、小茴香等药材熬药喂她喝,比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方子好用的多。
季小九喝了整整三碗梅子羹,果不其然的胃里开始反酸,靠在交趾黄檀的贵妃榻上,一边哼哼唧唧的揉着胃。
耿楚给季小九甄了碗清茶,和煦的笑道:“都说了陛下不要吃那么多。”
季小九下巴抵在扶手上:“不要再让朕说话了,再说话朕就要吐了。”
耿楚起身靠的更近了些,素白修长的手附在季小九的胃窝处轻轻打转,“微臣得知民间有意妙方可以缓解胃酸。”
耿楚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季小九心下一惊,刚想远离他就发现自己身后是黄檀木的贵妃椅靠背,自己被耿楚半困在贵妃椅中了。
“耿。。。。。。爱卿。。。。。。虽然朕为君你为臣,但男女毕竟授受不亲。”说着便用小手去推搡耿楚结实的胸膛。
耿楚看出季小九的羞窘也自然的后退了一些,“陛下赎罪,只是看着陛下这般难受,微臣担心罢了。”
不说耿楚的手法还真心不错,他揉按了这几下之后,感觉上涌的胃酸压下去了一些,季小九摆摆手作罢:“你别停啊,千万不要让别人瞧去。”
耿楚低头浅笑,又重新贴在季小九的胃窝轻揉起来。
午后阳光温暖,撒在耿楚昳丽的容颜上,季小九不禁抬手去触碰耿楚的白皙的面庞,突然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失大体,尴尬的缩挥手,阳光金子般的撒在耿楚的笑容上;耿楚笑的淡定又从容:“陛下怎么了?”
小九动心了么?
“朕只是觉得,耿爱卿姿色甚佳,只是不近女色这一点,倒是让朕觉得有点惋惜。”季小九摆了个姿势道。
“陛下为什么觉得微臣不近女色?”耿楚问道,心里不禁叹道:这小九想的都是哪跟哪啊?
“身在官场,却从不出现在烟花巷柳,府里也没有通房侍妾,同僚之间青梅馆的宴请你也从不出席,可不是不近女色么?”季小九的眼光中夹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目光灼灼,看的耿楚不禁偏过头去。
“陛下的秀子不也是一样。”耿楚问道。
“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是朕的秀子,可摄政王你有很多理由通房纳妾啊!”季小九歪着头道。
耿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歪点子,颜南卿不近女色就正常,他不近女色就有断袖之嫌,只好扯了季小九脚底的绒被给她盖上,“陛下别问了,午休吧。”
得,他这么一躲,在季小九心中是瞧准他的断袖之好,在耿楚三轻一重的轻拍中,季小九也渐渐乏了,困意上来,总觉得耿楚还在这不好睡去,但看着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模样分明是要哄她入睡。
季小九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年她才刚及耿楚半人高,冬雷阵阵,闪电落在殿里分外明亮,吓得她半夜惊醒,刚巧那日耿楚有事觐见,冒着大雨进宫,季小九还穿着中衣,耿楚就闯了进来,虽然她已经是皇帝,但还远没有那么坚强,看见耿楚进来,衣角边还有雨水漫过得痕迹,突然间觉得自己无比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外面雷声轰轰炸响,吓得自己使劲蜷缩着身子。
“陛下?”耿楚轻叫。
季小九翻了个身,从被窝里露出泪眼朦胧的双眼,奶声奶气道:“我害怕。”
耿楚低下身,还有些微凉的手堵在她的耳朵上,“陛下不怕,臣在这里。”
季小九下意识的往龙榻里挪了挪,在旁边腾出了一人的位置,“你上来吧。”
耿楚先是一愣,但也料到她年纪小,不懂的男女有别,才脱了外套和她躺在一起,前一世的季小九也极度的惧怕打雷声,但只要有人紧紧的搂着她,她便可以忍受,所以一听到雷声,耿楚赶紧赶到了宫里。
季小九想起这件事,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第一个睡过的人是耿楚。。。。。。
看着季小九均匀的呼吸声渐起,粉雕玉琢的脸蛋清秀透丽,耿楚不禁低下身子,轻轻的附在季小九的玲珑的唇瓣上,温润柔软的触感不禁让耿楚呼吸渐重,为了不惊醒季小九,耿楚只是轻轻的贴上去,并没有加重力道,熟睡中的季小九就像一朵罂粟花,既让人心驰神往,又不敢让人靠近。
外殿的的北雨进来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亲眼看见摄政王眼神宠溺温柔的看着她家皇上,还大胆上去轻吻,午后暖阳照着两人相拥,在北雨的眼里却异常美好,不知不觉的呆在原地。
在她眼里,其实摄政王才和陛下最般配。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户部
发现到有人在看自己,耿楚从季小九的唇畔移开,转身看见了怔怔站在鲛珠纱薄帘旁的北雨,他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示意北雨离开,面色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北雨看被摄政王发现,瞬间像受惊的脱兔,无处可逃。
得了耿楚的允准,北雨悄声的退出去,耿楚将季小九头上的檀木窗户轻轻的虚掩上,生怕她这样睡着的时候受了风,又将她身上的薄被盖到肩膀以上,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