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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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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阱,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父亲竟然要放弃!
  他叹了口气,头疼地揉揉额角,只觉得近来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废功夫了。
  周懋也一直在等着他,见他回来,便问起了吩咐他的事。
  周昶回答:“都搁置了,没有父亲的意思,谁也不敢再乱动。”
  “不是让你搁置,而是要彻底终止。”
  周懋强调。
  “可是,父亲,为什么?咱们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就这般放弃,岂不是可惜了?”周昶不甘心。
  周懋苦涩一笑,片刻,强压着内心的悲凉,一五一十地将从平王府水榭处听到的话对他道来。
  末了,还道:“此事若是说慕容滔错了六分,可你妹妹也错了四分,咱们又有何颜面将所有的错推到慕容滔身上。”
  “如今大错已铸成,为父已经背了这血债……魏承霖,便罢了吧!”
  周昶的感觉也相当复杂,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妹妹,居然做出这般胆大包天之事。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还能说什么呢?若是妹妹故意而为,那被掳一事就不过是子虚乌有,大概是妹妹请求了慕容滔带她去找魏承霖,这才演了这么一出。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久久沉默。
  片刻之后,周昶才低声道:“父亲,孩儿方才得知,原来太子妃的药早就已经被人换成了安胎药,咱们的人并没有换成功。”
  周懋脸色一变,随即,喃喃地道:“换了么?换了也好,换了也好……”
  “父亲,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按理,太子妃若是得了那方子,不应该……”
  周懋勉强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计划一早便落了空。”
  周昶脸色也变了,又听父亲叹息着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咱们本就没有打算动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否则……”
  否则什么,父亲便是不说,他也知道后果。
  谋害皇嗣可是死罪,谁也救不了。
  却说魏隽航也很快便发现了事情有异,皱眉坐在上首,听着下属的禀报。
  “属下仔细查探过,那日确是有人想要偷换太子妃的药,不过不知怎的又放弃了,属下偷偷跟着他,拿到了对方的药渣子请太医查验,发现只不过是宫里太医所开的寻常安胎药,并不是什么阴毒之物。”
  “也许是属下想错了,那人中途放弃换药,难不成是发现太子妃所服用的也不过是太医开的安胎之药?”
  魏隽航眉头皱得更紧,也是觉得异常诡异,对下属这番猜测,居然也觉得合理。
  可是,是谁兜这么一个大圈子,目的又是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忽地又有另一名下属走进来,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他脸色大变,急急便问:“那世子可有事?”
  “也是奇怪,不知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人竟然没有动手,难不成是因为悔悟过来了?”
  魏隽航方觉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的脸色便凝重起来。
  两桩同样有些古怪的事,让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安,总是觉得有些地方让自己给忽略了。
  他大胆地假设,假设两桩事沿着它们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会带来什么后果。
  首先,最明显的便是长子,他将会在与夏将军的演练当中遭受‘严重意外’,轻则堕马受伤,重则性命不保。
  其次便是太子妃的安胎药。假若那人真的换了药,太子妃服用了太医所开的安胎药,对她的胎儿仿佛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那是不是就说明,对方想对付的并不是太子妃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怎的,当日沈昕颜替他分析过‘生子秘方’的那番话又再度在他脑子回响,他一个激零,突然便有了想法。
  鬼使神差般,他又联想到遭受‘意外’而失去双腿的慕容滔,转念一想长子原本会发生,却又没有发生的那个意外,终于有了猜测。
  若是他猜测的一切成真……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便凝聚了掩饰不住的怒火。
  简直岂有此理!
  他重重一拍书案,直震得笔架上的毫笔发出一阵撞击的轻响。
  翌日,周懋刚从鸿鸬寺离开,正欲上轿回府,忽听身后有人唤自己。
  “周大人!”
  他回身一看,认出正是英国公魏隽航,眼眸微闪,却很快便掩饰过去。
  “国公爷!”
  “我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说,不如寻个安静的地方?”魏隽航道明来意,语气听着似是询问他的意见,可脸上的神情却明显地写着‘不去也要去’几个字。
  周懋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也不会怯阵,闻言淡淡地回答:“既然如此,那便走吧,下官记得前面不远处有间环境相当不错的酒楼,国公爷不嫌弃的话,那便到那处一聚吧!”
  “周大人安排便是。”魏隽航知道他不过是想着掌握主动权,也不愿与他计较这个,颔首应下。
  两人各自坐上了轿子,很快便到了周懋所指的那间酒楼。
  寻了位于二楼一间相当安静的包厢,两人相对而坐,彼此的随从均退到了门外守着,以免得有不长眼之人打扰。
  “国公爷有话旦说无妨。”周懋深深地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故作镇定地道。
  魏隽航也不愿意与他兜圈子,开门见山:“早前犬子险些遭受一场意外,不曾想到紧要关头,却又险险捡回一命。”
  周懋眼皮一跳:“世子爷鸿福齐天,恭喜了。”
  “并非犬子运道,实乃周大人手下留情!来,在下敬大人一杯,感谢大人宽宏大量,饶恕犬子小命!”魏隽航似笑似笑,替他续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端起酒杯,朝他作了个碰杯的动作,仰头一饮而尽。
  周懋板着脸,瞧不出半分表情,仿佛他所说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魏隽航也不在意,冷笑地又道:“以周大人的护短,当日那般毫不留情地断了慕容小将军一双腿,如今竟然会放过犬子这个‘罪魁祸首’,着实是令人意外!”
  他越说越恼,磨着牙又道:“只是,周大人,你是不是太过了?!令千金、犬子与慕容小将军三人之间的纠葛,难不成错的便全是犬子与慕容小将军?令千金便真的纯净无辜毫无半点过错?!”
  “慕容小将军纵有不是,但他也算得上是大人看着长大的,自幼对令千金也是诸多照顾,纵然行为有失,但对令千金亦是一片真心,何至于要落到如今前程尽毁的下场!”
  “那一回,大人是想也让犬子断腿,还是要毁他一双手?又或者是直接取他性命?!”
  周懋被他连番话说得面无血色,再也维持不了镇定,双唇抖了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可魏隽航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可到紧要关头,大人为何又要收手?让在下猜一猜,想来是大人发现自己怨恨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难得地开始良心不安。”
  周懋被他戳中心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悔意。
  “你在后悔?你在后悔什么?大错已经铸成,你拿什么赔给被你毁了一生的慕容小将军?”
  “你因为自己疼爱的女儿,却毁了别人家最疼爱的孩子!你在后悔什么?!你可敢亲自到镇北侯府赔礼道歉?!承认慕容小将军的腿是你设计毁去的!”
  “不,你不敢,你怕面对镇北侯府的怒火与疯狂报复,你如今的后悔,也不是后悔自己对慕容小将军的狠,而是无法面对你自以为纯良无辜的女儿,其实并不无辜!”
  “你更不敢面对的是,你自己的无能!你无能到连最基本的是非尚且分辨不了。护短不是什么错,可护短到一味怪责别人,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不是,那才是大错特错!”
  “周懋,你这个父亲,比我还要失败!可你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却以可笑的悔意来掩饰!”


第152章 
  周懋初时震惊于他对自己所做之事竟是那样的清楚,到后面却感觉魏隽航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往他心口上直插。
  他想要说些什么替自己辩解一下; 可却发现此时此刻; 再多的辩解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的; 他不敢,他甚至连向镇北侯府承认慕容滔的腿是自己毁去的勇气都没有。
  魏隽航脸色阴沉,望向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他与周懋也算是最早追随元佑帝的那批臣下; 虽然并无甚私交; 但在公事上却有过不少合作; 对对方的才能与为人,他一度还是相当敬佩的; 只如今……
  “你甚至为了自己的私心; 竟然敢以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为饵; 如此胆大妄为; 你是对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还是我魏隽航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草包,任你玩弄于鼓掌之上!”
  见他连生子秘方一事也查得清清楚楚; 周懋已经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知道; 他原以为会万无一失的计策; 其实早就已经被人看破了。
  “国公爷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直接到陛下跟前告发我,那岂不是更能出出心中恶气么?”良久,他喃喃地问。
  魏隽航平复心中怒火; 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告发你?”他似笑非笑。
  “告发你之后,让陛下从重处置了你们一家子,然后更让犬子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
  长子本就对那平王妃心存歉疚,若是得知周府因为他之故而被处置,只怕他内心愧疚将会更深,那此生想要从那些过往的纠缠中走出来更是难了。
  周懋怔忪,又听对方缓缓地道:“我不会告发你,你可相信,如今我若是有心对付你,你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我只需将慕容小将军失去双腿的真相告知镇北侯,自然会有侯府出手。”
  “你觉得,仅凭你一人,可有把握应付得了镇北侯府的报复?”
  周懋脸色更白,望向他的眸光中带着警惕。
  “你到底想怎样?”周懋哑声问。
  “我想怎样?周大人,此话应该由我来问才是,你到底想怎样?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依旧安安稳稳地当你的鸿鸬寺卿么?”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便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在你眼里,镇北侯府尽是一帮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毫无半点思考与判断之力?”
  周懋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或许对自己的谋算相当有自信,可如今,所有的自信已经被他打击得七零八落,他又怎敢以为自己布置的那些事天衣无缝。
  “我明白了,明日我便觐见陛下。”他哽着喉咙低低地道了句,而后端过桌上的酒,同样一饮而尽。
  至于觐见陛下为了何事,他没有说,魏隽航也没有多问。
  一连灌了好几杯酒后,周懋脸上便已显露了几分醉意,似哭似笑地道:“国公爷,我不如你……”
  魏隽航沉默地望着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周懋也不在意,干脆拿过酒壶自斟自饮,口中却是哆哆嗦嗦地说了许多话,那些一直憋在心里,连他最亲近的妻子也不曾说过的话。
  魏隽航也不打断他,只听着他说着诸如孩童时在府里如何艰难度日,才能渐显时遭受嫡母的打压,甚至连生父也对他视若无睹。
  许是酒意上涌,他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语无伦次,仿佛积累了多年的不甘终于得到了宣泄之处。
  “……阿莞出生时,我终于彻底傲然挺直背脊,首辅也好,皇后也罢,谁也不能再随意对我指手划脚。我立誓,这辈子都会宠她如至宝,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我知道她心悦你儿子,你那个儿子,确也是个有出息的……”说到此处,他脸上多了几分黯然,随意抹了一把嘴角沾着的酒水,认认真真地望着魏隽航,一字一顿地问,“国公爷,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阿莞纯善温柔,琴棋书画亦是精通,你为什么就是不许?”
  终于,他问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话。
  他不明白,他的女儿,秀丽娴静,温柔善良,孝顺父母,友爱兄长,便是对府里的下人,也是心怀怜惜,为什么就是入不得他英国公的眼!凭什么就要那般遭人嫌弃!
  魏隽航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当他对上周懋那双执着的眼眸时,终是回答:“令千金确是个好姑娘,只是,从来婚事便是结两姓之好,关乎两族。承霖乃我国公府世子,承载着先父毕生的希望,他的妻子,将是我魏氏一族宗妇,肩上所担之责,比他绝不会轻上哪怕丝毫。”
  “周大人,凭心而论,你认为令千金可担得起一族宗妇之责么?”
  周懋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垂下头去,少顷,低低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并非不好,而是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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