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火凤飞回落于她的肩头,将几枚储物戒亲昵地送到她的面颊边,她的眼中金光闪闪,颇为垂涎地看了一眼脸边的收获,这才又咳了一声,继续感叹道,“师兄你说,这些修士做错了什么?!跟着宗门掌教老老实实待着不好么?总是想着造反什么的,还不是被这些野心勃勃的掌教拖累!辛苦修炼几百年,眨眼进了阎王殿!可悲可叹啊!”
那冰凰似乎极为单纯,眼见得眼前这位它兄弟的主人有些悲悯的样子,便扇着小翅膀飞到墨沉舟的另一侧肩头,清亮地冲着她一叫,似乎是在安慰她似的。然而那火凤,却是见惯了墨沉舟那一副虚情假意的脸孔,目中闪过鄙夷,撇着头不屑地叫了一声,换来它主人狠狠地一瞪,无数羽毛炸起,却是忙猛地扑到墨沉舟的脸上,拼着命蹭了自家主人一脸的羽毛作为赔罪。
而眼见得面前三个家伙闹成一团,秦臻淡漠的眼中闪过几分温和,却是心中微暖。
秦臻在乎的人不多。除了自己的师尊,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心意相通的好友,再加上这个天赋出众,并未因自己无法给它带来好处而离弃自己的冰凰。而眼间她们在一起和乐融融,虽然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事,可是还是令得他的心境一阵清明。
就在此时,却听的一声轻笑声传来,墨沉舟与秦臻心中都是一凛,相顾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惊诧。她二人如今依旧气息相同,而且就算是在方才笑闹之时,也没有忘记神识戒备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人。若不是这人突然笑了一声,竟是被他瞒过了。
墨沉舟眼中一冷,厉喝道,“是谁?”
却见得她话音刚落,二人不远处的虚空之中,便缓缓地现出两名修士的身影。一名面白无须,形如俊朗,面上带笑,正是方才发生之人。而另一人白发飘飘,腰间系着一个鱼篮,身披蓑衣,腰间还围着一张大大的渔网,却看似一名渔农。这二人气息骤然发出,惊讶的墨沉舟二人灵气一滞,只觉得一股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当头压下,令人无法挣扎。竟然是两名元婴期修士。
墨沉舟面色一冷,急速运转自己与秦臻之间的灵气,拼着暂时升至金丹期的修为勉强抗住了这股压力,冷笑道,“二位前辈这是何意?这般对待低阶修士,莫非不怕被人说成以大欺小么!”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见得这两名筑基修士竟然联手抗住了自己的气势,那俊朗修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后,方又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方才听到你如此悲天悯人之言,若不是全程看了你斩杀那些修士时的干净利落,我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这修真界万年不见的纯良之人呢!”
墨沉舟却是一声冷笑,“前辈这次说错了!晚辈斩杀这些人等,自有他们的取死之道!却并不代表晚辈是个狠心之辈。宗门之令不可违,然而事后,便是自己感慨几句,却也并未碍了别人的事!况且晚辈怎知,还有高人隐于身侧,专听这些!”这人一副高高在上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生怒火。饶是墨沉舟心中本就认为这些修士该死,可是为了和这人唱反调,也还是这般说了。
而那俊朗修士眼中一闪,笑问道,“照你这般说,若是我此刻将你击杀于此,再感叹几句,就不算是坏人了么?”说罢与同伴相视而笑,显然未将眼前的墨沉舟与秦臻放在心上。
眼见于此,墨沉舟心中却是冷笑,答道,“前辈若是这般想法,大可一试,晚辈二人虽然比不上前辈修为精深,却必会奉陪到底!”
这二人隐于一侧不知多久,谁知晓是好人还是坏人!如今沈谦与孙长空追敌未归,这二人是自己与秦臻完全抵挡不住的。然而若是这样便对这二人俯首低头,却绝不是她墨沉舟的行事作风。
她宁可力战而死,也不会对任何人垂首认输!
这般想时,她的目中就闪烁起几分血光,而秦臻却是一声不吭,周身灵力急转,一时间二人的灵力竟是再度拔高了一节,竟有了几分玉石俱焚之意。
这本是不以为然笑着的二人感受到空间中灵力的震荡,都是脸色微变。却见得那并未被二人放在眼中的有些古怪的筑基修士,却是在一股突然升起的灵力中向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一人眼中漠然一片,无波无澜,而另一人眼中,血色汹涌,分外阴厉!
而这二人的头顶,冰蓝与赤红交相飞舞,在空中发出凄厉的鸣叫!
作者有话要说:沈师伯你死去哪儿了?!这女主HOLD不住啦!~~还有孙长老,你这个家伙就管好基友,不管亲亲徒弟了是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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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东海
紧接着;两道灵光冲天而起;在高空之上汇聚成一道巨大无比的剑光;却是瞬息而至;一声厉啸当头斩向那二人。其上绞缠的暴戾与冰寒令得这二人面色微微一变,却是肃了脸色,那渔农装扮的老者脱手将腰间的鱼篮取下;抛到二人眼前;却听得空中一声骇人巨响,这鱼篮上不断地翻涌着粼粼的水光,在与那剑光像接触的瞬间凝起了一层冰霜。
然而不过一息之后;这层冰霜便轰然炸裂。那水光依旧继续侵袭墨沉舟二人发出的剑光;不过数息之后;二人用尽全力发出的剑光便在鱼篮前彻底消散。
此时墨沉舟的丹田之中;却是已然负荷不了这接二连三的灵力急速运转,开始有了崩溃之兆。然而她的心中,却越发的冷厉。心中一狠,墨沉舟就要脱开秦臻的手。她的储物戒之中,如今还有几枚快速增长灵力的灵丹,虽然隐患极大,然而如今的情况之下,却也管不了这么多。
墨沉舟却是知晓,这二人行踪鬼祟,与自己二人交谈之时虽然看似和善,然而目中却隐有光芒闪烁不定。如今未对她与秦臻下杀手,无非是因为他二人与自己的修为相差太多,有些猫抓耗子一般的有趣和笃定。一旦出手,自己与秦臻,却是还不够这二人一击之力。
倒不如此刻拼上一次,趁着这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便先下手为强,至少将这二人拖上一拖,能让秦臻有逃走之机。若是他们的运气好,能让秦臻碰上那沈谦与孙长空,只要能够及时返回,她墨沉舟还有一线生机。
却没有想到秦臻望见墨沉舟眼中的一丝决然,竟仿佛是猜到了墨沉舟心中所想,反手就扣住了墨沉舟的双手,望进墨沉舟眼中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决绝。
知晓这人要与自己生死不离之意,墨沉舟却是在心中大骂这人脑子不会转弯!
她与秦臻,本就不分彼此。她之所以愿意要秦臻逃脱而自己留下,却是因为自身还有着数门神通可以施展,再加上黑龙经与那件雷系战衣带来的防御之力,在短时间之内还能够拖延。若是此时秦臻也能如她一般,她倒是也想逃走。
然而心中大骂,却还是因为秦臻的不离不弃而心生暖意。之后又破口大骂那不着调的沈谦与孙长空。好么,光顾着杀人,却是连个神识什么的都不放在他们身上一个。此番被两个元婴盯上,竟是连个呼救的方法都没有。
心念急转,墨沉舟却是眼中一眯,毫不犹豫地厉喝了一声,那两名元婴就见得她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一件极为古朴的战衣,其上雷电翻滚不休,带着刺耳的刺啦声响。之后一个紫色的雷球现在墨沉舟与秦臻之间,其上带着恐怖的雷电之力。突然之间涨大,将他二人笼罩在其中。
这般的电流攒动的情形,令那两名元婴修士脸色再次一边。这一次,竟是完全没有了半点轻松之色,互看了一眼,那俊朗修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还是看似无意地笑道,“你这两个小家伙,却是太紧张了一些。我二人只是想与你们打个招呼,何苦这般防备?”
“前辈可是在说笑?”见他这般说,知晓这时若是自己与秦臻流露出一丝想逃的意思,只怕要被这二人瞬间斩杀,墨沉舟却也愿意和这二人多说几句拖延时间,用以等待沈谦二人,便冷笑道,“非是我等戒备,而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前辈这般突兀地出现,晚辈二人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行踪诡秘,却还要在这里扮友善,当她看不出这两人眼中的杀意不成?!
“这话说的!”那俊朗修士一笑,感兴趣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能让你二人放心呢?”这般说着,却慢慢将身后的长剑拔出,放在手中慢条斯理地翻看。
这般蠢货!墨沉舟此时,却是感觉到心中一动,一道细微的灵力在这雷球之外逡巡了一下,那熟悉的感觉令她的心神突然一松,便越发地冷笑起来,对着那两个磨磨蹭蹭的家伙傲然道,“前辈不必哄我!可否将二位前辈的来历告知晚辈,我二人,却是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那人脸色一动,眼含异色地看着墨沉舟,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知晓我二人并不准备放你离开。也是!凌云宗与靖元宗虽然不在我等眼中,然而却也是麻烦的很。若是被人发现我二人的行踪,你等本就对我东海戒备,只怕又要与我东海纠缠不休!”他的面上突然现出冷厉的杀机,手中长剑一划,就有一道骇人的剑锋讯若奔雷一般向着墨沉舟与秦臻的颈间横切而去,转眼就到了二人的眼前。
眼见这墨沉舟二人必死,这二人脸上便露出讥讽的笑意。却是再也不看墨沉舟二人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得身后一声巨响之后,灵力激烈的动荡之后,他二人的身后,却浮现出三道杀意凛然的灵力。这二人微讶转头,就见得那剑光却是并未斩下那对筑基期修士的头颅,而仅仅是使得他二人嘴角溢血。而那道雷电游走不定的雷球之外,三枚雷电组成的光梭,却是在眨眼之间向着他二人电射而去!
不过是筑基修士的攻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不过是这二人的困兽之斗,那俊朗修士不甚在意地运剑一挑,试图将这三只雷梭击散,却在剑锋甫一接触到雷梭之后情势大变。他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气顺着剑锋直冲入他的丹田,记得他瞬间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那渔农老者刚刚上前扶住他,就见得远方的天际一道匹炼般的凌厉剑气贯空而至,将这二人匆忙间发出的数道防御彻底击碎,直直地斩进这二人的胸口。
两道血光之后,这二人却是面露骇然之色,眼见远方两道人影急速而来,却是顾不上那雷球之中的墨沉舟与秦臻,转身化成两道极亮的遁光消失在天边。
墨沉舟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却是望着那二人心生感慨。
果然这年头,若是已然占据上方,便不要再啰嗦废话,却是先将那敌人斩了方好。不然却是极有可能被对手翻了盘。如今不就是如此么,这二人仗着修为高深,半点未将她与秦臻放在眼中,逗弄了这么长的时间,连自己的出身都说了出来,却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沈谦赶回,将自己的灵力融入到墨沉舟的那三只雷梭之中,重创了那人。
成事之前,竟是所有的失败者都要如此这般一回。眼前又见了这般活生生的例子,墨沉舟自此之后,竟是深以此为戒,一旦出手,绝对的干净利落,绝不说半句废话。
话说便是那对手成了一个糊涂鬼,又和她墨沉舟有什么相干呢?
远目那二人逃窜,墨沉舟就见得沈谦与孙长空瞬间落于自己与秦臻的身前,这才心神一松,将身周的雷光收起,松开秦臻的手扔给他几枚灵丹,自己也将数枚各色的灵丹吞了下去,方才抑制住咽喉间的血腥气。
但见沈谦与孙长空都是一脸凝然地望着那二人逃离的方向,身上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再看着墨沉舟与秦臻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赞赏。
扬手将两枚储物戒分别扔给墨沉舟与秦臻,沈谦这才问道,“冰岚宗的修士呢?”
接住一个储物戒,墨沉舟就见其中空间极大,各种灵草材料多不胜数,还有无数的灵石,险些耀花了自己的眼睛,心情就好了许多,见秦臻默然,便答道,“解决完了。”
“全都死了?”沈谦有些意外,却还是放过这个问题,望向远方冷道,“那二人是谁?!”
“据他们自己说是什么东海修士。”墨沉舟叹道,“师伯,不是我挑剔。而是我观这二人藏于此间也有不短的时间,您身为化神修士,莫非一点都没有发现不成?”
“就是这样才古怪!”孙长空冷哼了一声道,“我观这二人不过是元婴初期,却能够同时瞒过我与沈道友的神识,这份隐蔽的能耐,竟是我生平仅见!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二人身上必有大乘之上修士炼制的隐藏气息的法宝!”
“东海修士,到我们这里做什么!”沈谦却是眯着眼睛冷道,“自二百年前东海数位散仙不知因何突然陨落,这东海便与我等诸宗之间再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