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沂南一看到姑姑楼皇后的模样眼眶就酸涩了,姑姑虽然有私心,但是待他真的很好,现在成了这般模样,作为被她关爱的晚辈怎么能够不难受。坐到床边,楼沂南掀开被子的一角,被子潮湿得让人皱眉,被沿下面就是姑姑干瘦的手,握住姑姑的手,他轻声的唤道:“姑姑,姑姑。”
过了半饷,皇太后才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眼老半天才聚焦到了楼沂南的脸上,又辨认了半天才算是认出了楼沂南,死气沉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的长大了嘴巴,被楼沂南握着的手也用了的回握了起来,“啊,啊,南……”
“姑姑,是我,是沂南啊!”
“啊,好,啊,好。”皇太后喘着粗气的回了,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异常的吃力,抬着脑袋、抻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姑姑别激动,我在这儿,不会走的,侄儿会救你出来的。”
皇太后用力的点头,然后拼着命的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弟弟死得好惨,给他报仇,报仇,报仇……”
楼沂南眼神闪了闪,“姑姑放心,仇人会得到报应的。”
“好,好。”皇太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气软倒在床上。
看到姑姑还活着,楼沂南也就放心了,父亲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救出姑姑,如果姑姑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现在姑姑还活着,他可以向父亲、向祖母交代了。
走出了充斥着各种令人无法愉快的味道的屋子,楼沂南皱着眉头问小太监,“不是说有贴身宫女伺候着皇太后的吗,人呢?”
“有两个姐姐一直伺候着皇太后,只是之前为了给皇太后找药吵到了太医院,然后就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床上下不来。”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现实就是如此!
☆、第六七章
敏王怕死,并没有住进大齐国历代帝王都会住着的寝殿福安殿,而是不厌其烦的每天晚上换着地方休息;而且都是没有预先安排的、全是他随心选择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入夜之后他会到那儿休息。
敏王知道自己登基得名不正言不顺;有大把的人想要他的性命,到了如今的地方,连亲手儿子、枕边发妻都是不可信的,他担心有人会来刺杀他,怕被刺杀怕得要死。
成为帝王;帝王享受的特权;敏王当然不会放过;他刚刚登基就要扩充后宫;可惜受他控制的范围不大;只有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地方;广纳天下美女进宫是不可能了的;但京城富裕;女子自然养得漂亮,不论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还是平民百姓家的闺女,只要是稍微有些姿色的都被要求参加了选秀,经过挑挑拣拣也算是凑足了百多名姿容上佳的美女进宫。
后宫人数多了,敏王夜夜当新郎,次次有纯真的黄花大闺女相陪,当皇帝莫过如此,今日也是如此,陪他的是个小家碧玉,虽然不如大家闺秀那么的大气华贵,但自有小家女的温婉柔情,美得敏王喝了整整一碗的助兴药物,兴致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但今日的药和平时相比好像特别的不一样,敏王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刻都不想停,身下初尝情事的女子怎么经得起他蛮横的折腾,从开始的迎合到后来被动接受,现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软塌塌的倒在床上,随着身上人的动作而动着,眼瞳涣散、四肢抽搐痉挛。濒临死亡的时候,强烈的求胜欲望占据了主导,女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开始疯狂的推着身上肥胖的敏王,但是此时此刻的敏王力大无穷,眼眸通红、面貌狰狞,这已经不是一场男女之间的交(媾),而是变成了异常厮杀,杀别人、也在杀自己!
按着小家碧玉的腕子,敏王大吼大叫,狰狞着面孔拼命的动着腰,鼻子里面有着殷红的血液滴落下来,但是敏王却浑然不觉,依然沉迷在最原始的动作当中,随着一声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大吼,敏王肥胖的身子倒在了女子的身上,七窍渐渐的流出血来,眼珠子瞪得老大,竟然就这么没了气息……
根据埋在宫里面的细作提供的线索,楼沂南划出了几个地方,但是敏王太狡猾,他连走了几个地方都扑了个一个空,无奈之下逼问了好几个人,却都没有敏王的下落,简直是气煞他了。没有找到敏王,被逼无奈之下楼沂南只能够转身去了东宫,祁宏珺很显然没有继承到其父的小心翼翼,堂皇而之的在卧房里头搂着新纳的侧妃华氏说着话,其内容让躲在房上的楼沂南吃惊不已。
如果祁宏珺说的无误的话,敏王现在大抵已经死了,他还没有动手呢,祁宏珺倒是帮了他的大忙,上一世他还好奇敏王是怎么死的,怎么登基不到一年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性命,却原来敏王是死在了亲子的手上。那张椅子的魅力太大了,可以让夫妻成仇、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最后能够成功坐上皇座的都是踩了累累白骨的人。
祁宏珺深知自己父亲的秉性,就买通了敏王身边伺候的人,在敏王的汤药里面下药,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而是敏王平时使用的助性药物,只是这个助兴的药物已经是以往的几倍不只了。敏王本就亏空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如此的虎狼之药,折腾了半个时辰就这么去了。
祁宏珺忍不住的大笑出声,搂着娇滴滴的华氏说道:“等今日一过,我就是那人上之人,到时候还让你做皇后怎么样?”
华氏娇媚的笑了笑,“姐姐跟了爷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家怎么好抢了姐姐的位置。”
“啧啧,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吧。在我面前还这么假模假样的做啥,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那没人气的石头怎么比得过你这个小妖精。那连一个蛋都下不了的东西占着嫡妻的位置有何用,你肚子里这个才是最金贵的。”祁宏珺摸着华氏的小腹,“给爷生个儿子,爷让他当太子。”
华氏笑着躲避着祁宏珺放在小腹上的手,“爷别摸,怪痒痒的,妾一定给爷生个儿子,大胖儿子,好不好嘛,陛下~”
“叫得真好听,再叫一声。”
“皇上~”华氏拖长了声音叫唤了一声,叫得祁宏珺骨子都酥麻了,不顾华氏还怀着身孕就将其按倒在了床上,色中恶鬼般的啃着华氏的嘴唇,其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楼沂南挥挥手让人下去结果了祁宏珺的性命,再看下去他就要吐了。
祁宏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仓促迎敌依然招招威猛、虎虎生风,着实不能够小觑,楼沂南先发制人,这才抢占了先机,逼得祁宏珺连连后退,只能够退守在角落里头发挥不了权利。
破屋顶而下,楼沂南手握长剑档上了祁宏珺手上的弯刀,武器发出尖利的碰撞之声,势均力敌之下,二人对视一眼互相推挡开来。
祁宏珺扯了衣架上的长袍匆匆裹在身上,弯刀横在身前,厉声喝道:“楼沂南你这个小人,本太子今日让你进得来却出不去。”祁宏珺面上涂了厚重的脂粉,但面颊上如蝎子一样的大伤疤隐约还是还可以看见的,他见到楼沂南只觉得已经完全的愈合的伤疤火烧一般的疼痛,新愁旧恨一起算,今日就瓮中作弊,他让楼沂南有本事进来、却没有本事出去,抓到了楼沂南他要将楼沂南大卸八块,这才能够解心头之恨。
这个时候比谁说的话更狠,其实毫无意义,楼沂南不和祁宏珺废话,猛冲向前长剑直取祁宏珺咽喉,“废话那么多,是你没有底气了吧!”
“别那话激我,没用,你就受死吧!”祁宏珺没有想到楼沂南动作这么快,刚才的话仿佛还在口中回荡,楼沂南人却已经冲了上来,不给人任何的喘息机会。
祁宏珺说得漂亮,体力却越来越跟不上,渐渐的落了下风。听到室内的打斗声,护卫祁宏珺的死士也冲了进来与楼沂南带来的人斗成一团,大大的侧殿此刻显得一场的拥挤,仿佛只要一个侧身就可以碰到别人,别说楼沂南施展不开,就连祁宏珺的弯刀也动不了,唯一比较宽敞的大概就是侧殿内那张床了吧。
床上,华氏不愧是当了皇后还要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人,其胆量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她一只手握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匕首,一只手拉起了被子捂着胸口免得春光外泄,其实不必如此,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
华氏时刻注意着祁宏珺那儿,见他不敌,心里面暗骂了一声废物,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着祁宏珺,祁宏珺可是他最大的依仗,要是没了,她这辈子可就完了。看在拥挤的打斗这种,楼沂南渐渐的往自己这边来,华氏眼前一亮,大喊了一声,“爷,这里来,这里来。”
还有一丈的距离,只要祁宏珺把楼沂南逼到床尾,华氏就可以给楼沂南一致命之击。
楼沂南和祁宏珺同时注意到了这个变化,祁宏珺咒骂,“蠢材。”明明只要使个眼色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却要大声的喊出来,这不是就是失去了先机,但华氏想出来的办法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计策,于是祁宏珺不顾身边站着的都是己方人马,手握弯刀大开大阖的砍着,逼得楼沂南往后躲的同时也将身边保护他的人给砍伤了大半。
一个刀锋擦着楼沂南的鼻子砍过,楼沂南被迫往后倒去,他身后华氏举着匕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楼沂南的后心,只要楼沂南继续向后就死定了。
事实真的可以这样吗,当然不是,华氏毕竟是个弱女子,就算是心计狠辣,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因此她瞄准的方向并不准。只见楼沂南在最最危急的时刻,左脚脚腕用力的一转,硬生生的将自己整个人甩向了右边,而华氏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止步不急的祁宏珺身上。
楼沂南强忍着脚腕错位扭伤的痛苦转过身子,用另一只完好的脚狠狠的踹了祁宏珺一把,匕首的尖端便从祁宏珺的后心处冒了出来。
祁宏珺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按着华氏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而他裸、露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祁宏珺充血的眼睛慢慢的转悠着,举起手上的弯刀,嘴角上扬,看着楼沂南缓缓的说道:“去死吧。”
楼沂南倒在地上,刚刚又使力踹了祁宏珺一脚,现在的姿势已经不好使力,但前世今生什么样的凶险之境他没有见过,几次面临生死之境不是照样活了下来,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有家有室有儿,怎么可以死、怎么能够死。
在无人帮助的时候,只能够自救,楼沂南拼着左脚脚踝断裂的危险,右手猛地拍向地面,借力让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左手飞速的袭向祁宏珺的胸口,将没入祁宏珺匕首拔了出来,鲜热的血直直的飙了出来,撒了楼沂南一头一脸,而也就是此刻,祁宏珺手上的弯刀也落了下来,砍在了楼沂南的肩膀上,没入一寸有余。
“啊!”看自己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又被祁宏珺飙出来的血殃及到的华氏举着双手用力的尖叫着,颤抖着、尖叫着,都没有发觉被推出去时自己磕到床柱的肚子很疼很疼,有血从双腿之间流出来。
晨光微曦,东宫内的一场战斗结束,而京城东征门那儿另一场战斗才刚刚打响,驻扎在京城外的宁王按捺了多日之后终于发动了攻击。守在城墙之上的侍卫们本以为高大的城墙可以阻挡宁王骁勇的战士一段时间,却不知战斗才开始了两刻钟的时间,东征门巨大的城门就被由内向外的打开了。
敏王父子占据京城近一年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彻底的被打破了,坐于马上、一身戎装,显得更加凛然不可侵犯的祁承乾面上却并未有什么喜色,眺望着皇宫的方向,楼沂南现在怎么样了?
楼沂南在属下的搀扶之下坐在了福安殿的龙床上,嫌弃的看了一眼龙床,日后福安殿一定要上上下下的收拾干净,敏王那老东西用过的东西一定要全都扔掉,天知道他在这边做过什么。
楼沂南真是冤枉了敏王,敏王胆小,因为福安殿目标太大,他都没有在这边住过几天,整个福安殿基本上都是新物件儿。
“把被子都掀开。”楼沂南靠在床柱上说道。
石墨是跟随楼沂南一同进宫的,听了楼沂南的吩咐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听从了楼沂南的吩咐将被褥都给掀开了,露出下面光滑的床板。楼沂南从怀中拿出了匕首,在床板上敲敲打打,终于发现了不同,沿着小细缝将门板撬开,露出里面的一个盒子,将盒子拿了出来放在腿上,打开后里面便是传国玉玺和一纸诏书。
“果然在这里。”楼沂南合上盖子,靠在床柱上闭上了眼睛。
待祁承乾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楼沂南这般靠在床柱上,楼沂南的面色苍白、面容平静,他心里面一跳,一颗心不停的往下掉。
走向楼沂南的步子都慌乱了,越是靠近心里面就越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