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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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感情生活-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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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府人多事杂,跟他们家来往的那些,又都是丝毫也错不得的人家。大节下的,福康安去了四川,福长安还在盛京,福隆安有衙门里的事情要打点,在公主府那边还有一摊子,他只能帮着些外场上的事情,傅府里面的事情,就都撂在素馨这个女儿家的身上。
  但是素馨也做惯了,并不觉得施展不开,也从不抱怨累。让她一天到晚坐在绣楼里,做着女红等嫁人,她可不干。
  素馨原本已经订了亲,眼看要出嫁了,可叹正逢傅恒去世。
  傅恒丧礼一结束,傅恒夫人就去了远郊。素馨一边为父守孝,一边料理家务。
  素馨一个庶出的姑娘家,生母又早就去世,她要掌管这么大的公府,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她家里的兄弟几个,在家下人面前,全都表示服她。她这才能放开手脚管家。
  傅府原本的风气就还好,再加上素馨做人痛快,不贪小利,处事又公道,傅府上下都肯听她的话。幸而有素馨在,虽然傅夫人避世独居,傅府却从未失过体统,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是京城里头一号的公府。
  可怜素馨的孝期刚过,未婚夫竟然一病死了。
  她许配的那家,自然是名门,那家子从没出过改嫁、悔婚、再嫁等不光彩的事。那家人谅傅府也是极重礼仪廉耻、女子品节的,所以向傅府提出,要让素馨过门守节。
  这些年来,这种未嫁而守节的情况,在京城的名门之间,渐渐普遍,也被认为理所当然,不仅出在汉臣家庭,连满洲大学士之女未嫁而过门守节之事,亦有发生。
  结果那家人才刚一提出来,被福隆安盖脸臭骂一通,又被福长安一顿乱棒打出去了。
  当日福康安不在京城,只福长安在家帮着福隆安。福长安一边赶人,一边暗笑,福隆安也有忍不住的时候。福隆安的谨慎像父亲傅恒;他的隐忍,则像母亲傅夫人,即使肚子里恨不得将对方食肉寝皮,脸面上仍旧带出笑来。
  出了那档子事,京城里流言不断,素馨的婚事就又拖了下来。
  可惜她的兄弟们却不在乎,福长安甚至放出话来,说她一辈子不出门更好。
  当然和嘉公主并不这样想。可这又是另一件事情,我们扯远了。
  再扯回原先要说的话上来。正月好容易过去了,这日午后,素馨和福隆安一起拆信。
  福康安和福长安都有信来。
  素馨和福隆安自然先看福长安的。
  福长安说庄子查完了,明细随信一并附上;又说大姑娘估的不错,庄子的收成有问题,他送了几个人上京,大姑娘有不放心的,问他们就成;又说自己取了字,诚斋;最后还说要跟友人一起去江浙,暂时不回京。
  素馨和福隆安大吃一惊。福长安能认识什么朋友,值得他从东北直通通闯去江南?还自作主张取了字!
  素馨拿手指点着福隆安,道:“珊林”,又点着桌上福康安那封未及拆开的信,道:“瑶林”。
  福隆安苦笑道:“阿玛早给他取了字,跟我和福康安的正好顺下来,只待福长安成年再给他。阿玛去世时,我也没心思提这个事。没想到咱们一眼看不见,他就自己来了个特别的。”
  素馨看着福隆安伤感,想哄他开心,便语带嘲讽地道:“都说儿大不由娘。你别跟个老母鸡似的咯咯哒。”
  一句话出来,气得福隆安上去拧她的嘴。
  大概是过年时的烟花太绚烂,跟做梦似的,这才让他们又回到童年时的模样。
  福康安的那封信,仍在桌子上,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没人理。
  福康安的那封信,其实也还真不配破坏他哥哥、姐姐此刻的乐趣。
  他在军中,不能写日期,怎么打仗的,又不会在家信里说。无非是报个平安。
  最该死的是,这封信,算上开头和结尾,他一共才写了六行而已。
  福康安省下来的笔墨和信纸,全去了小燕子那里。
  小燕子却还没有收到福康安的信。她最早要在明日早晨,跟常远出宫的时候,才能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小燕子正与紫薇在慈宁宫中给太后请安。已经嫁给尔康的晴儿也在这里。
  晴儿看起来脸色很好的样子,她见到小燕子和紫薇来了,仍旧先上去给紫薇行礼,紫薇忙拉起她来,互相见礼。之后晴儿又跟小燕子行礼拉手的,闹了一阵才各就各位。
  太后见到晴儿自然开心。晴儿原是跟太后坐在炕上的,见紫薇来了,她才改坐到椅子上。
  太后心中不愿,又知晴儿最是知礼的,不好勉强,只得罢了。
  冬季天黑得早,晴儿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她得在宫门落钥之前离开,赶回学士府去。
  晴儿的婚事乃是太后一手促成,又是太后亲自催促乾隆早日办妥的,可今日见晴儿匆匆来去,心内到底不舍。但太后又见晴儿于神情语气,以及讲话的字里行间中,都露出充实而又繁忙的感觉,便知这段婚事终究没有错配,她和尔康,还有福伦一家人,相处的都不错。太后最知道不能随意出门的女人,那种空虚而又无事忙的痛苦,今日见晴儿这么着,心内又寂寞又宽慰,苦乐杂陈。
  太后转脸又见紫薇和小燕子还坐在这里,便笑道:“你们给我上寿的猴子捧寿桃,绣的灵巧,哀家很喜欢,难为你们怎么绣出来的。眼下正月过了,你们又得开始学针线了?冬日天黑得早,你们小小年纪,得留心眼睛。可别仗着年轻力壮,便不爱惜,不然到了哀家这把年纪,有得熬的。”
  小燕子不好意思,脸皮未经锻炼,还也不够厚,所以她连耳朵都红了。小燕子哪里会绣花。全是紫薇和金锁、明月、彩霞她们做的,只说是漱芳斋的名义。可是太后竟有这样琐碎又温馨的一面,她今日才头一次体会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从慈宁宫出来,小燕子对紫薇说道:“你觉不觉得,太后今日跟往常不太一样?怎么突然和颜悦色起来?”
  紫薇道:“她老人家哪次不是和颜悦色的?”
  小燕子笑道:“你别跟我这里打马虎眼。她以前看着我,只有那张脸皮在笑。”
  紫薇便笑道:“这回咱们八成是沾了晴格格的光。”
  小燕子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怨紫薇道:“你这么聪明做什么。”
  太后没看走眼。晴儿嫁进学士府,过得确实不错。
  福伦一家和晴儿都颇懂人情世故。晴儿后盾既有力,自己又大度谦和,和尔康成亲以来,别说吵架了,都从未红过一次脸。
  满洲风俗,少奶奶管家。福伦福晋见晴儿懂事,最初的时候,先把一部分家务事交到晴儿手里,原只是为了让她试试看,实在不行也不敢勉强。谁知晴儿竟把一家老少都应付的妥帖。渐渐的,福晋便连学士府跟其他府的送礼、请客等事都交到晴儿手中,自己每日只管些大事,另外专心祈祷令妃生子,也无需多讲。
  福伦府上最近正忙着准备尔泰的婚事。晴儿已经掌管了家事,自然样样要她费神。她每日睁开眼睛,时间便不是自己的。
  晴儿要操心的事情既多,空闲又少,伤春悲秋也好,情天恨海也罢,本就全与她无关,如今更不值一提。
  这种新婚生活,于晴儿来说,也不算坏。甚至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她原担心尔康把他婚前与紫薇的事情,带进婚后的生活,后来便知这纯是多虑。夫妻两个虽然不是心意相通,但起码也是相敬如宾。
  尔康把家族与军功看得极重,口内常说,只在京中做侍卫,不出兵放马,品级再高,也终究搏不到爵位,于后世子孙无益。福伦正替他想法儿,谋一个机会。
  晴儿眼下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快快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使得。
  最近乾隆去容嫔那里的次数,虽说仍是最多,但比起最初的几个月,却还是少了些。
  令妃的身体一日重似一日,正月中,得到太后恩旨,即日起见人可不必行礼。
  而前段时间一度被乾隆遗忘的兰贵人,经皇后举荐,重获圣宠。
  又有一满洲姑娘进宫,封为答应;一汉军旗女子,晋为常在。
  所有人的时间都在流动,唯独小燕子的时钟跟众人不一样。
  她的时间表乱到一塌糊涂。
  福康安前脚对她说“喜欢”,后脚就赶去四川。她还没琢磨过滋味儿来,他人就不见了。
  乾隆他们祭天出师的时候,小燕子正在家关起门来发牢骚,对紫薇道:“打打打打打个屁。不打是种地,打下来了,不还是种地!”
  急得紫薇忙起身关窗户,又对她道:“你有骂人的功夫,还不不如快去佛前念几句阿弥陀佛。前面刀剑无眼,你替他积点德好不好!”
  谁知小燕子立刻哭丧起脸来,道:“佛菩萨才不理这茬儿。”又道:“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有见到身边的人出去打仗的一日。”
  紫薇道:“我大清马上得天下,圣祖以来就没停过用兵。你的反应也太不合适了。”
  小燕子也无从跟紫薇解释。
  福康安远在四川,还不知何年何月回来,这边儿有人却上赶着找出兵放马的机会。
  缅甸那边出了事端,贡物礼仪,没完没了的纠缠。据说也要打。
  福伦是武将,现在京,乾隆恐不会放他出去。他正忙着替自己的两个儿子请战。
  福伦是令妃的亲戚,又是正得脸的大臣,他的事情,在私底下早传遍了后宫。
  据说,乾隆有意派尔康去缅甸,尔泰仍留下来跟五阿哥。
  小燕子也听说了这事儿,却不愿意去对紫薇提起,只于心中暗骂:“先撩者贱。”
  说起五阿哥,他已经与鄂尔泰的孙女,西林觉罗氏成亲。
  乾隆已经在他面前铺好一片坦途。
  他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后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第二天,小燕子照旧出宫。常远仍在外面等她。两人还是直奔钦天监。
  进了陈先生的书房,见屋里屋外都无人,常远方掏出一封信,递给小燕子。
  小燕子一看便知是何物,她不是头一次收到福康安的来信。
  小燕子先捏捏信封。够厚。她忍不住咬着嘴唇笑了一笑。
  常远眨巴眨巴眼睛,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只问道:“要不要现在给个回执?送信来的人说,那边儿嫌上封信的回执太短。”
  小燕子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去到书案旁,取来一张纸,提起笔,抬头想了一下,便垂头写道:“天寒,城中之河皆冻塞。吾与常君牵马步于冰上,如置身镜中。”
  这句写完,抬头想想,又补上一句“昨夜烟花美甚。愿君在此。”
  常远接过那张纸来,也不装信封,只叠好揣起。
  小燕子信任他,明白他自有办法,故亦不多问。
  常远拿了纸条,便出了房间,随手带上门,好让小燕子慢慢读信。
  信里写的东西,小燕子看来乐趣无穷,可若被其他人看到,未免徒惹嗤笑。
  福康安在信里面,没有丝毫提及情爱之语句。信中也无正经要说的大事,它甚至连生活杂记都不能算。
  这封信虽厚,却不是一时写完的。墨迹的深浅、字迹的大小,乃至工整程度都有不同。看起来,似乎是他得了空闲的时候,有了心情,便随手写上几句。积攒的差不多了,就成一封信。
  福康安写折子用什么字体,写信便用什么字体。区别只在于,他在信件中的字迹更潦草随意些。文理通顺,谈不到文采,只没有冠冕堂皇又似是而非的敷衍文字。或许福康安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这正对小燕子的心思。
  小燕子看完信,时间已经将近正午。她兜里揣着信,不便去会宾楼,只好提早回宫。
  最初的时候,常远怕不安全,要小燕子将信读完便交给他保管。
  小燕子平日好说话的很,此刻偏不同意,无论常远怎么劝,她都要拿回家去。
  其实小燕子安着一个小心思:如果她和福康安只有短短的缘分,那么这些信件就是她的感情遗产,她既不会将它们还给福康安,也不要分给别人。
  宁可冒着风险,也要留在身边。
  后来常远一想,福康安也并没有交代要他们将信件毁掉或索回,反而还向他们要小燕子的回执,福康安大概并不怕这些,抑或是心内有对策。所以常远也就没再劝。
  小燕子此刻,对于“打仗”这件事情,尚无清醒的认识。她只晓得打仗会死人,不管是那边儿的人。
  她眼下最愁的是因为这场仗,福康安不能在她身边。
  她得等到温福将军战败而死的消息传来,才能真正的开始了解“打仗”的含义。
  皇后正为着春季选秀女的事情,去慈宁宫请示太后。
  太后听完她的话,只淡淡道:“你既然都安排好了,那便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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