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把她拦住,笑道:“嘘,这事儿你管不了,我们看戏。”
明慈抓狂,尖叫道:“明湛,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反正都是她活。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举着仙鸢冲了上去。两个人破顶而出,明湛并不大还手,以躲避为主。后来被他不怕痛,一把抓住她的鞭子,把她拉了过来。她被拉得身子向前一倾,立刻就弃了鞭子。明湛比她更快,趁她身形不稳,烈日已经冲了过去,把她拖到身边。
明慈右手成掌,待明湛反应过来,寒霜一般的手掌已经拍到了他胸口上,顿时心肺巨寒。
明湛一下子僵住了,脸也扭曲成一团:“你,你来真的?”
明慈也吓傻了:“你,你你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明湛的手一松,好像要从烈日上摔下去了,大叫道:“啊我要死了”
明慈怒道:“那你去死吧”
他连忙又抱住她不让她把他一脚蹬下去,还被她打了两下,不痛不痒的,笑道:“你打也打了,别生哥的气,好么?”
明慈方才大怒又大惊,此时方才轻松了一些,顿时就很无力,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明湛低声道:“是哥不要脸。当时……鬼迷了心窍,并没有别的意思。那是怕说出来你会尴尬,所以才……”
他道:“还是说,你不想做兄妹,想,做别的什么?我都随你。”
明慈心想,哪有你这么问的。那不是摆明了说,我们如果做了夫妻,只是因为太熟了吗?她低声道:“那做兄妹吧。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念头。”
明湛笑了一声,然后笑容就有些走样。明慈摸到他已经快结冰了,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她的寒冰掌有这种效果了?
她忙叫了一声:“夏青大叔”
正叫了两声,几道剑光已经冲了过来,她抬头一看,竟是从孤月山的方向来。原来是掌柜的请来降妖的孤月山弟子。她瞄了一眼,这几个她只认识一个,那就是明云。她见到明慈兄妹,显然也很惊讶。
夏青等人冲了上来。明慈忙把冻坏的明湛抛给了他,夏青一把接住,顿时大笑,道:“你也有今天啊。”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驮着有气无力的明湛,落回了客栈里。
为首的孤月山弟子道:“几位,慢着”
明慈作势“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吗”,停了下来。
那弟子道:“几位是北荒银狼族?”
明慈道:“正是。此番入中原,是为了寻找我族失踪的郡主,也就是我娘。不多日,我们将派人,把黎赤图王子的文书送入孤月山。”
那弟子沉下脸,道:“那为何在城中杀人,杀的还是城主之子”
明慈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他侮辱我娘。我娘是合罕最尊贵的郡主,我们全族很乐意为了任何人对她一句话的侮辱,覆灭全族也在所不惜,也要把他撕成碎片”
不等对方说话,明慈又冷冷地道:“我娘是在孤月城失去踪迹。这件事,最好和贵派没有干系”
就在这时,几道剑光从远处爆射而来,为首的身形修长瘦削,留着爽朗的山羊胡,正是姜二。他远远地就道:“月音奴”
明慈喜道:“二舅”
姜二落在他们面前,道:“月音奴,雪花。”
雪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二叔。”
姜二望了那几个已经变色的孤月山弟子一眼,冷笑道:“二舅查过,此事确实与孤月山无关。但和端木府绝对脱不了干系。”
那几个弟子向姜二缓缓行了一礼,道:“姜老。”
姜二冷道:“回去告诉你们长老,这位是合罕王女,这位是合罕司牧,这次进中原,是为了彻查我四妹华颜的下落。由我作保,他们绝不会肆意妄为。但当年谁欠下了我四妹华颜,莫说是他们,就是我老头子,就是舍了此身不要,也不会放过”
终于,为首那金丹弟子道:“是,晚辈一定把话带到。”
言罢,就化成几道金光而去。
明慈担心被她冻伤的明湛,半刻也不想停留,但因为姜二毕竟是长辈,她只好在空中团团转:“二舅是收到了狼主的信么?”
“是黎赤图那孩子写来了。湛儿呢?”
明慈憋了一会儿,道:“受伤了,在下面呢。”
姜二一听就急了:“怎么伤了?快带我去看看。”
到了房间里,明湛被扒了衣服丢在浴桶里,正精神奕奕的和夏大叔说话。见了焦急的姜二,他只笑了一笑,道:“没事,只是和我妹开玩笑。她练的那个凝霜掌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这是我们都不知道的。”
姜二这才放了心,唠叨了几句,便转入正题,道:“孤月山那边二舅会安排妥当。但防不住有人私底下做什么。”
明慈道:“那我们是不怕的。在孤月山我们并没有得罪什么旁人,主要是白氏母女罢了。”
如果他们真敢怎样,就是把他们都宰了,再逃之夭夭回北荒。谁能把他们怎么样?中原人求和避战的态度,难道还会为了一个绽秋峰,和合罕开战不成?
姜二道:“他们怕是已经认出了你们。到时候你们只咬死不认,想来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明湛笑道:“我们正是这个主意。”
孤月山当晚就很不平静。
明云无法隐瞒,只含糊其辞地说,确实很像,只是衣着个性似乎都有所出入。那女子,明显是杂灵根,而且已经筑基后期。这和明慈的情况不太符合。明慈应该是水木双灵根,吃了药之后,终生都无法再提升了。而且她的口音也很不一样,脾气也很暴躁,并不是中原女子能有的。
那男子已经金丹二层,以明湛的根骨,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提升速度。虽也是金火二灵根,但面容上似乎有些改变,深目高鼻,很明显有异族特征。
清雾峰峰主明雾沉痛地对清雨峰主明雨道:“小师妹受了那等委屈,性情大变也是可能的。你我常年闭关,以为师母师公托孤掌门便万无一失,哪料到竟出了这种事情”
明雨道:“想当年小师妹也是师父师母手中的掌上明珠,我们二峰老一辈的弟子,有哪一个没抱过她?我也不曾想到师父师母故去之后竟会有这种事情。恐怕两位师长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
明雾的手合上,又松开,最终道:“吾亲自去一趟。若她真是小师妹,那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毫毛”
明雨道:“正是如此。白绽秋那老婆娘,趁你我闭关竟然做下这等事情。吾要上报掌事院若给不出一个交代,吾决不罢休”
第二天一早,明慈在院子里练完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回头找了半晌,才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影,竟是半点声息也无。她吃了一惊,举着剑对上那人。但须弥之后便放弃了攻击的打算。此人的修为已晋元婴。她决计不是对手。
对方是个模样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穿绣着黑金云雾的白衣,看来是一峰之主。他望着明慈,目光隐隐有些动容。半晌,他道:“你……叫明慈?”
明慈退了一步,道:“我是合罕月音奴。”
对方似乎有些焦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道:“你莫怕,吾是你明雾师兄,你母亲是吾的师父。前些日子吾们一直闭关,才……”
明慈低下头,半晌,道:“我决计不会再回清月峰。明慈已死,这世上再没有明慈。”
明雾见她已经成为杂灵根,今晨练剑颇为滞重,似有心事。当下心中酸涩,又想起师父清雾的绝世风华和如仙一般的品质。他道:“能和师兄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么?”
楼上的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突然探出身来,道:“妹,怎么不请客人进来坐一坐?”
明慈抬头看了一眼,复道:“请随我进来吧。这里没有灵泉,所以没有灵茶,请您不要见怪。”
她引着明雾进了屋,明湛已经穿好衣服,下来了。三人坐了一桌。
明慈绷着脸,给两人一人一杯茶。
明雾也不介意,轻声道:“怎么成了杂灵根呢?”
明慈便说是遇到夏家传人,被改变了体质的事情说了。
明雾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有此等奇遇,既然挺了过来,就算是杂灵根,日后也必定成才的。现在可都好了么?”
明湛道:“不曾见好,隔一阵还要行针。此次赶路回中原,时常半夜心口绞痛。”
闻言,明雾心中又是一番波动,半晌,道:“不如随师兄回山去罢,让士已师叔给你看看。”
明慈道:“我再也不回去了。”
半晌,明雾道:“那在北荒,好么?”
明慈道:“很好。我喜欢北荒。在那儿我有朋友。”
明雾心想,这丫头从小孤苦无依,在掌门那儿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头。大约还是心怀怨恨,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山的。他沉吟了一回,道:“你出嫁之前,吾和你明雨师兄都曾见过明月师弟,见他一表人才,你们又青梅竹马,又听了白绽秋一面之词,便以为你是愿意的。当初只想那淑柔也是个可怜人,活不过多长,便答应你先做小。但不曾想你竟……你大婚当日,出了什么事?”
明慈笑了笑,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是趁乱,自己跑的。喜袍,也是我自己撕的。那件四爪凤袍实在可笑。”
明雾叹道:“那你怎么不到清雾峰来?”
明慈不吭声。
谈了一个上午,明雾终于确定了,小师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回孤月山的。想当年他们是以金丹期的修为继任峰主之位,为了守住基业不断的闭关以期提升修为。想来清雨师公当年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把小师妹托孤给掌门。现在虽然他们师兄弟都已经结成元婴,但看到两位师长唯一的血脉成了这个模样,心中却还是悔恨居多。
第一卷:门派篇 NO。057:变态拷问王
NO。057:变态拷问王
明慈轻声道:“我很好。下了山之后,我过得很好。等我在中原办完事,我就会回北荒去。”
明雾道:“罢,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但在中原,没有任何人能碰你一根毫毛。”
言罢,一滴心血从明雾的额心飞了出来,慢慢地沉入明慈的天庭百汇。明雾道:“若是有难,便叫师兄来。”
明慈有点动容了,修士的心血是十分宝贵的。她若是心怀不轨,在对方闭关期间突然发动心血,挑准时机,要害他走火入魔也是可能的。
最终明湛起来去送明雾,二人走到门口,明雾停了下来,转向他,目中有些审视。那后辈坦然地望了回去。
明雾欣赏他的胆识,道:“好好对她。”
明湛无声地点了头。
等明湛钻到明慈那里,明慈已经趴到床上去发呆。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痒痒,道:“我可以上来么?”
明慈果然往旁挪了挪。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还是这么没心眼,看来前两天那件事,果然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一时不知是喜是悲,明湛脱了鞋子爬上床,和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撑起脑袋看着她。
她道:“我让毕利去查端木城主的下落了。他是你父亲,你打算怎么做?”
他道:“我连端木白都杀了,你说我会怎么样?”
有的时候,这个人其实是冷血得让人心悸的。
他低声道:“父亲又怎么样呢?他就不曾做过好事。我母亲生下我,受了十月怀胎分娩之苦。而他把我扔在柴房里,让我自生自灭。我以他的血统为耻。”
明慈不禁去握他的手:“哥。”
明湛翻了躺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上,长出一口气,道:“妹,若我知道我娘真的是……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在中原,弑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即使是在崇尚母系的北荒,也是很忌讳的。
明慈有点心理障碍,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把脑袋挨过去一些,抵着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明湛挪了挪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发麻酸痛的肩膀,勉强笑道:“你先休息。”
说着果然又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夏青无意间路过院子,发现他在浇冷水。冰冷的井水,一桶一桶地往下淋,浑身虬实的肌肉却没有放松,反而有些更紧致的迹象。
大叔抬头看,果然见一小色鬼在窗台上流口水,但她似乎不懂得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道:“你浇再多也没有用,没有听说过么,大热天要喝热水才解渴。”
明湛暴躁地把桶子丢到一边,还狠狠地踹了一脚。
等他把那桶子砸得粉碎,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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