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放下手臂,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彼此身上:“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回一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钻钻:“对了,周侍郎真的要进户部吗?”
“你想进。”
回一点点头。
归一鹰眼诡异一闪:“那就进,他要是碍路,直接杀了。”继而两人相视片刻含蓄的笑了。
付家:
灯火袅袅,星稀月明,节日接近尾声了,付家的家客却没有减少的迹象,此刻付家的书房中,主事丞相与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并坐在主房书房里,老爷子背门而立、眉头紧锁苦苦思索,下面的几个小辈也不明就里的正位定做,突然老者道:“我怀疑——太子这几日不在宫中。”
“什么——”
“怎么可能!”
“爹,为什么这么说!”
老者吐出半残的眼圈,紧皱的眉头没松开的迹象:“感觉。”
毫无理由的儿子让下面的五个人都愣住了:“爹,孩子见这几日的奏折并无出入。”
“爹,上书房的起居也很正常。”
“为什么这么想呢?”
老人苍老的容颜顿然锐利道:“后宫。”
几人猛然抬眼——后宫?
“虽然朝堂看似正常,但是后宫并不正常,据染衣说龙主一个月来没有出入后宫记录,但同时东宫也没有,假设我们推测龙主对东宫下了禁制,解释了龙主不进后宫的理由,但是龙倾侍、龙倾折一个月来没离开过上书房半路就匪夷所思了,现在正值开春他们应该多去军部才对,为什么会不出宫还严守尚书?只有一种可能龙主不在东宫!”
“就凭这些?爹这事可不能妄断,弄不好会让付家……”
老者闻言欣慰的拍拍儿子的肩:“很好,永远以家族利益为先,是主事的首选,但是偶然也要敢于猜测,而这次我们就赌龙主不在东宫!赢了,我们就为染衣赢了后位,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苦不赌呢!”
几人互看一眼,跪下道:“吾皇万岁!”
老者同跪:“洪福齐天。”他相信他会赢,在这个紧要的时刻龙主出走虽是险棋,但龙主敢为,定有十分把握!
熟不知把握个屁!根本是追老婆去了!追回来了朝局已经这样了,不得已的将计就计了。
龙主与中尘都同意让周家放肆,原中书省势力也趁皇子出生转向老皇帝,京城御林军统领何务也是他们收买的对象,总之随着惠妃的产期接近加上确诊是个男胎后这种地上动作已经趋于白热化了,既然如此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幻惜!我们回宫!”
“等等,我还没吃完呢!”
“娘,空零帮你抱上!”
“好孩子,娘会记住你的好的。”
龙潜远无语片刻,又不是生离死别,更不是人生大事,一个肉包子值得两人谢来谢去吗!
逐鹿天下 102空零风一
凌晨的东宫分外安静,幻惜从窗户里进来,这里如她走时一样安静,她不爽的默默小蓝的头,嘟着嘴道:“还是回来了。”没意思,离家时走的是正门,回来时走的是窗子,难道不该是列队欢迎吗!切!
——喵——
“嘘,不要吵,睡觉。”
小蓝睁着圆圆的蓝眼看着幻惜怀里的小人,用它唯一的语言问着它心里的困惑——喵——谁啊?
空零也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怪异的小蓝:“蓝色的?”
——喵——
空零从幻惜怀里爬下来,趴在地上看着同样好奇的小蓝。
小蓝歪着猫头可疑的打量他——喵——
空零也歪着脑袋看着他。
——喵——
“咯咯,真可爱——”空零往前一扑。
小蓝迅速跳开。
空零不解的看眼扑空的地方,惊讶道:“没抓住。”第一次没抓住?
幻惜好笑的脱下衣服,拿起浴袍准备沐浴:“认真点,它很敏捷,你爹都逮不住他。”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空零斗志昂扬的举起小拳头,眼睛无比认真道:“我一定能抓住你!”——扑——
小蓝两眼放光的起跳——喵——
“呜呜,不可以跑。”——扑——
小蓝再跳——喵——
屡战屡败下,空零生气的小蓝,小嘴慢慢的嘟起,眼睛异常认真的命令:“下来。”
小蓝在衣柜上舔舔爪子优雅的道——喵——
如此轻蔑的动作让空零非常火大,想他活了一年多,什么时候受过猫气,于是他站起身,英勇的往衣柜扑去——嘭——空零把衣柜弄倒。
小蓝顺利跳起,在水幕银帘上眯起小眼,更加轻蔑的看着他。
空零生气的再次直扑——嘴里还信誓旦旦的宣誓着势在必得的口号:“空零一定能抓到你!”
——哐——哗啦啦——这次水幕银帘倒了。
幻惜从水里钻出来嚷道:“空零!你干什么呢!老实点!”
听不见,一定要抓住它,一雪前耻——再扑——嘭——一颗夜明珠滚落在地。
小蓝顷刻间双眼放光的停止跳落——闪光的耶!它最喜爱闪光的球球!小蓝瞬间转移到足有她三倍大的圆球上,兴奋的——喵——喵——直叫,它垂怜这颗珠子很久了,不过以前幻惜都不给它玩,就算它抓坏幻惜的衣服,幻惜也没给它玩,现在珠子滚落,怎能让它不兴奋——喵喵!——兴奋的蹭着黑亮的夜明珠,都不愿挪地。
空零邪笑的瞅准时机猛的扑上——死死的把贪婪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不过因为用力过度,撞到了旁边的粉色夜明珠,把小蓝挤的也差点变形。
如此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没睡觉的是儿、非儿,两人愣愣的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突然多出的一人一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孩子和猫?好吧,那只猫她们很熟是——小蓝,但这个孩子是谁?
小偷?太嫩了吧;
杀手?不可能吧;
奸细?太蹩脚了。
空零坐在地上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进来的来人,手里还死死的抓着扑腾的小蓝,空零很聪明的猜到她们也许是娘亲的侍女,所以他特意小心的坐正身姿,尽量不给娘亲丢了面子,如果可能他还想照照镜子展现他最帅的一面,第一次见娘亲以外的人他想给她们留下最好的印象——喵——空零赶紧扔下小蓝,销毁他孩子气的证据,然后端正坐姿,摆起小脸,等着别人向他行礼——
是儿、非儿哪知道他是谁啊?现在两人正怀疑他是贼呢?
非儿惊叫道:“偷猫贼?”
小蓝——噌——的窜向两个夜明珠,蓝眼睛眯成两条线,幸福的喵喵不停——
空零听别人说他是贼,本高挑的眉毛瞬间横成一线,可恶——竟然说他是贼,他好可怜啊,他是第一帝国大皇子,是娘亲的好孩子,才不是贼呢。想到此处生气的空零有点挫败的耷拉下耳朵!他的一世英名啊!
是儿看眼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心地试探道:“小朋友,你是怎么进来的。”
空零实在的指指窗户,爹爹从窗户里把他们送进来的。
是儿立即想道不妙——惨了!泄露太子妃不在宫中,她们就死定了!是儿急切的看向非儿。
非儿瞪向地上的小家伙,感觉他就是慕谣竹、付染衣派来的奸细,她立即凶神恶煞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空零见她凶自己立即不干了,他长这么大都是他凶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凶他了,真讨厌,他双手支地的站起,迈着小短腿哀怨的往屏风后走。
是儿、非儿见他想逃,刚想去追,就听小家伙哀怨的边走边告状。
“娘亲,她们真凶,她们是坏人,她们凶空零。”他都摆那么好看的姿势给她们参拜了,她们竟然还不领情,真讨厌!娘亲家的侍女真讨厌!
是儿听到他的叫喊,惊讶的错愕——里面有人,这个时候!这种方式!会不会……她快他一步的冲进浴室,惊叫道:“小姐!”
幻惜抬头,把浴巾扔给她:“正好,帮我擦擦背。”
是儿呆愣着,泪水一点点的挤出眼眶——终于又看到小姐了。
非儿闻言也快速的冲了进来,语带哽咽道:“小姐……”
“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
空零盯着两个挡了他去路的“高大”身体,插着小腰生气的瞪着她们:太讨厌了,竟然敢走在他的前面!他从小到大就从未被人抢过路,实在是可恶,娘亲家的侍女真不懂事:“让开!我要见娘亲!”
是儿、非儿恍然——早忘了还有个小人了。
两人一同闪开,他拽拽的从两人中间穿过,头抬得高高的不看人:“娘亲,空零也要洗。”
是儿、非儿刚回过神的身体又僵直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幻惜抱起空零,替这只习惯被人服饰的小狮子解开衣扣,骄傲的对是儿、非儿宣布:“怎么样,很帅吧,虎母无犬子。”
是儿、非儿瞬间红了眼睛——主母的孩子?竟然是主母……不对啊?主母怎么可能有孩子?主母不可能有孩子?
幻惜剥光空零,看着愣住的两人:“评论啊,帅不帅。”她等着骄傲呢。
两人闻言,含着泪齐齐下跪道:“娘娘,都是奴婢没用。”皇子出世她们都不知道,更没有在旁边时候,她们罪无可恕。
空零望着她们开心的笑笑,这种样子才对嘛,他的生活中本就是后面跪长长地人群,尤其是他生气时,黑压压的跪一大片,现在才哪跟哪啊!“咯咯——!”(恶趣的小朋友)
——喵——
空零扑进水里,不足一米的小人,狗刨练的相当出色:“咯咯——咯咯——”真好玩,以前父皇不让他玩水,即便是让他下水,也浅的没不过他的腰,等他玩耍时里里外外跪了一圈又一圈碍眼生物,看着那么多人,他早没兴趣了狗刨个小乌龟!“娘亲,空零会游泳。”
是儿自责的走近小姐,帮幻小姐擦着背,都怪她们不好,她们不配服侍小姐。
非儿护着玩水的空零也深深的自责。
“娘亲,这里比我奉天宫的池子大。”
是儿闻言差点没把浴巾掉水里——奉天宫,传说中水印国覆压六百余里的寝宫,他——他——到底是谁!
幻惜推开空零狗刨在她身上的水,怒斥道:“你老实点。”
“不要。”继而刨,更起劲了。
是儿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幻惜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他五岁了,就是长的矮。”
“啊?——”浴巾直接掉水里了,五岁?不是小姐的孩子吗?怎么可能五岁?
空零开心的刨来刨去,一点不介意娘亲谎报他的年龄。
幻惜想的比较全面,不是怕被人乱想,而是她感觉空零太活跃了让他装小孩,他也极有可能破功,因为他被宠坏了,他想干嘛就要干嘛,如果说他一岁多,谁信啊,倒不如说他五岁,至少不会被当怪物烧烤了!
“咯咯——咯咯——”
“是儿,他是我儿子!”
是儿刚捞起来的浴巾又沉底了。
非儿守着刨的开心的小家伙,越看越慎人,越看越惊讶,她们服侍小姐这么多年,幻惜的一举一动她们比谁都清楚,要说五年前幻惜怀孕她们会一无所知那是决不可能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龙主出战时她们和小姐有一年的空白,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惊讶!不猜!惶恐!可是小姐出走是因为他吧。
是儿并没有乱问,她一边擦背一边向幻惜报备宫中的情况——
幻惜一点一点的听着,每个人行动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唯一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孙多的孩子没了。”
“是的,娘娘。”
空零猛的扑上来钻幻惜怀里——咯咯——:“娘亲,一起游。”
幻惜抱住他帮他洗洗背部:“不玩,你的姿势太难看。”
空零闻言不服的扑腾出来,奋力的刨给幻惜看:“才不是,不信你看着。”然后姿势“优美”的向远处刨去。
是儿要笑不笑的看着。
幻惜靠在浴沿道:“谁干的。”
是儿摇摇头:“奴婢尽力了。”
幻惜也不追究,能让是儿尽力都查不出的人看来只有她了。
“娘娘,孙娘娘小产你没有出面,现在东宫全在怀疑您的去处。”
“我知道了。”
空零在另一头向幻惜胜利的招手:“娘亲,好不好看。”
幻惜粲然一笑,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漂亮的向水底潜入,具有国际标准起跳的姿势溅起的水花一点点散开,漂亮的晃眼,空零睁大黑亮的眼睛,小脸上写满了惊讶——难道游水不是刨吗,他父皇都是刨的!不行,不能给父皇丢脸:“我也会。”小头往下一扎,十五秒钟也没上来。
非儿惊慌的跑过去。
幻惜瞬间把他提起来。
空零憋红的小脸不停的咳嗽:“苦……苦……水是苦的……”
幻惜把他扔非儿身边:“给他擦擦,就寝。”
幻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