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想起他来的娘亲,只是询问了是儿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把他抛天边去了。
……
但今晚的东宫侧院就没这么好被忘记了,计划失败的龙潜远秉持不折不饶的精神,在龙归一的茶里放了些不该放的东西后抱着温和的小蓝溜到了娘子床上。
幻惜睡眼朦胧的给他让个地:“这么晚了……还来……”扰人清梦。
龙潜远自己解衣散发,默然的躺在她身侧渐渐入睡,自从幻惜回来他就习惯在东宫夜宿,龙潜远以刚登基国事繁重为由一个月只有十五天会临幸后宫,这十五天中还有三天是东宫的,也就是说分给其他女人的只有十二天,这十二天中龙潜远时不时的‘公务缠身’,偶尔天气不好还不出门,半年下来没见过皇帝面的比比皆是。
后宫的人想跟幻惜提,又怕她没过生气期,平日见了她只敢请安不敢让她为后宫谋福利。
幻惜对此问了龙潜远几句,龙潜远也只写字不吭声她就不问了,理由是笑脸不对冷夫。
只是这个帝王从此就有了个不太好的毛病,总是半夜钻东宫的窗户,明一早又钻出了,幻惜感觉她东宫的窗户都被他磨平了。
龙潜远翻个身,闭上眼睛真要准备睡觉了,想通了爱与不爱的他也厌倦看别人的嘴脸,可他不想放弃皇位的话,就不能给幻惜添麻烦,所以他不独宠东宫,不迷恋女色装出一副圣贤帝王样,没事就爬东宫的窗户,盼望着自己的行为能束缚一个他爱的女人,却不想那女人想着让他陪窗户磨损费。
龙潜远收紧手臂,怀里的人不舒服的皱眉,龙潜远帮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她畅想周公天涯……
但东宫侧院的龙归一就惨了,他浑然未觉的喝了三杯茶,努力的思考他‘伟大’的父皇干嘛陷害他,难道为了骗幻惜出宫?他父皇没那么庸俗才对!归一越想越想不通,纠结的不停喝茶,后遗症也紧跟而出,归一感觉浑身燥热,什么都无法想了……“烦……”眼前的天地都在转……“谁……”
孙小艺进来时龙归一眼中的她重叠了好几个人的身影后停留在他最不可思议的人身上:“是你……”基本实现和头脑已经模糊:“这么晚了……”然后他的语言消失在女子多情的檀口里。
龙归一最终抵不住诱惑的回吻了口中青涩的试探,把怀里的人放在了他一个人的大床上……
第二天,东宫的天是阴的,龙归一的脸色是阴中阴的,跪在地上的女子除了颤抖和磕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房里的东西被砸了七七八八,龙归一的头发散乱的被他扯来扯去:“滚!滚——”龙归一摔烂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
女子吓得不敢移动半步,身上青紫的淤痕和隐约透出的血迹在一张薄毯下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可惜怒火中烧的人不懂惜花何物,拼命砸着触手可及的东西,怒到极点的他反而不知道要发泄心中的怒吼——
听到声响赶来的回一,看着像疯子一样乱砸的大哥再看眼地上的女人,瞬间沉了面容,他关上门,并不制止归一的举动,反而认真的大量地上不停打颤的女子:“你怎么了?”
孙小艺往后缩缩,看她此刻弱不胜衣的可怜样和她身上激烈的痕迹就知道她昨晚承受了怎么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龙回一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缩在角落浑身是伤的侍女,声音改为龙族牌冰冷:“谁派你来的!”孙小艺如吹散的胭脂般抽噎。
回一手中的杯子瞬间甩她脸上,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发鬓倾泻,顷刻间一排排水泡布上她的面颊,孙小艺卷缩着破败的身体恐惧的望着往日脾气很好的回一。
“你好大的胆子,敢勾引大殿下!”
“不……”
回一毫不怜惜的一脚踹向她的胸口:“谁让你这么干的!”
孙小艺吓得裹着被单后退:“不……”
回一手中骤然出现一排长针。
孙小艺惊恐的乱跑,身后留下一条条新鲜的血迹。
归一痛苦的抱头缩在桌脚,嗜血的看着回一把针扎入她的指缝。
“啊——”
——啪——
回一手中的藤条阴狠的抽向她梨花带泪的面颊:“说!谁让你干的!”
孙小艺浑身是血的惨叫。
回一重新拿出十根长针,畜生无害的的对她笑:“你说不说?”
女子哭着摇着头往后躲,随着她的动作身下脱出了长长的血迹。
回一慢慢的追进,天使的脸庞充满了圣洁的光辉:“快说!说了不痛!”
归一直接喊道:“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
回一手中匕首一闪——
幻惜带人撞开了归一的房门:“干嘛呢!吵吵嚷嚷的很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吗!”
归一身上骤然冰冷,是儿惊慌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宫房。
回一温柔的抱着孙小艺指责的看着归一:“大哥……咳咳……一个侍女而已,你别发脾气了,看你把她吓了。”
孙小艺凄惨的想推开他。
回一死死的掐住她道:“来人……咳咳……太医……咳咳……请太医……娘……咳咳……你怎么也来了……”
幻惜难以置信的望着室内的气息,看到孙小艺的惨状后一巴掌挥在归一脸上:“混账!”
回一、是儿、小艺瞬间愣住:为什么打他!?
是儿不自觉唤道:“娘娘……”
幻惜冲着他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归一缩在角落看都不敢看她,昨晚的一切那么清晰的回响在他的脑子里,他的心痛谁能理解,他抱着头缩成团认命的让她打,何止是一巴掌,她现在把自己碎尸都是应该的,归一鸵鸟的把自己缩起。
回一也有些担心。
幻惜瞧到小艺不正常的伤痕火气顿然增大!把他们带大难道是让他们虐女人的吗!好事不学偏沾染一些宫廷恶俗,草菅人命她可以当没看到但是虐杀一个宫女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不应该是归一所为!幻惜气愤的扬鞭。
是儿立刻抱着幻惜的腿:“娘娘,你干什么,你住手!”
回一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疼他们的娘亲,为什么?一个丫鬟竟让哥哥挨打?!
幻惜不顾是儿的阻拦,不问青红皂白的一下下重重的打在归一身上。
归一一动不动的让她打。
回一手中的针毫不浪费的扎入孙小艺指内:都怪你!烂女人!
女子脸色惨白眼中充血,哭泣的眼角痛得流不出一滴泪,她至今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昨晚有人来告诉她大殿下传唤,可她进来时大殿下就对她上下其手,她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想吻了恍惚中的大皇子。
她的痛苦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男人,回一满色担忧的看向是儿:“好姐姐,你再去拉皇后一把吧,要不然哥哥会被她打死。”
打死两字刺激了本就心疼的是儿,是儿猛然冲上去抱住幻惜挥鞭的手:“娘娘住手!不能打了!娘娘你住手!大皇子刚起床!娘娘一个丫头而已……娘娘……”
“滚开——”气死她了,没事养一帮畜生虐女人吗!
“娘娘!娘娘——”
回一趁人不备扼住身后女子的下颚,眼中寒光一闪孙小艺的牙齿咬断了她的舌头——啊——女子满嘴是血的昏了过去。
回一离她远远的抱住幻惜,不想让她为一个外人打归一:“娘……太医就要来了……咳咳……不能把家丑外扬!”
幻惜垂首,气的脸色通红:“康儿、福儿!把小艺抬我宫照顾!”
“是。”
回一意料之中的拉住幻惜的衣角:“娘,不要打哥哥了……咳咳……哥哥只是一时犯错!”
回一小手一下一下的帮幻惜抚背:“娘……咳咳……哥哥还不习惯……不能打哥哥……”
回一稚气的双眼清朗的看着幻惜,幻惜摸摸他的头,努力平复心里的火气:“我没事,你也出去吧,我不会把他打死!”幻惜收起鞭子:“是儿,带五殿下出去,关上门。”
是儿担心的看归一一眼,向回一行礼道:“五殿下请。”
回一拍拍幻惜的手可亲道:“娘不生气哦……咳咳……”
然后依依不舍的看眼哥哥,跟着是儿离开,回一关上这扇门,所有的天真乖巧瞬间化为乌有,他沉重的靠在关闭的门扉上:他——是不是也会有无可奈何的这一天……
是儿沉寂在自己的大殿下和孙小艺的痛苦里没注意面色惨白的回一。
回一捂着胸口蹲下身,颤抖的取出袖中的药丸全部倒自己口中,捂着胸口慢慢下滑……
内室里,幻惜坐在唯一一把好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团的归一:“说吧,你闹什么脾气呢,一个女人而已,你也不嫌脏了自己的手!”说白了,幻惜不认为一个女人能让归一丢失冷静的脑子:“小归,你过来。”
归一缩在那,根本没胆看她,无法面对自己竟对她有那样的想法。
幻惜见他不动,火大的吼道:“滚过来!”
归一仍然固执的缩着,内心的冲击让他无法再现实中回头。
幻惜见他如此,心软的放下脾气,主动靠近他,抱住他瑟缩发抖的身体小声安慰:“好了,怕什么,你就是真把她杀了我也没一句不赞同,我这不是担心污了咱归一的眼吗。”
归一感受着她的温软却痛得心在滴血。
“好了吧,这样可不像你,人总是要长大的,你不要像女人丢了节操一样哭哭啼啼行不行。”脸都给你丢光了。
归一贪婪的靠着她,昨晚的一切他真的不想这么早面对,他想过成婚想过他的皇子路,但是他需要时间,为什么!
“小归乖,总是那么僵原来害怕失神呢,呵呵是不是痛了,听说男人第一次也会痛!”
归一靠在幻惜的肩膀,委屈和难堪的感觉让他直接想撞死,这种事还让她看到,他还有什么资格争取,他本就不如那个男人卑鄙,现在更是……
幻惜扶着他的肩,隔着单衣查看他刚刚被她打的伤口:“疼不疼?就算不愿意你拿她出什么气……”
“我知道。”声音小的卖给了蚊子。
幻惜把他扶正,从角落取出一些跌打酒:“你记住,龙归一是焰国的大皇子,什么事都应有自己的坚持。整死一个女人有千万种方法,但不应该要亲自动手。”
归一闪躲着她解衣服的手,不想身上不干净的痕迹暴露在她面前。
幻惜不勉强的掀开他的衣袖替他打理手臂上的痕迹:“这里的东西都很值钱,摔烂了怎么赔我。”
“啊?——”
“傻样?这房间装修费少说六万两。”其实一个零头都不到,她当初小气的把值钱的都运到她寝宫了。
归一低头嘀咕:“赔你。”心里却委屈的要死。
幻惜纳闷的看向他:“你到底怎么了,难不成你不能碰女人啊?”
归一气愤的抬头,怒气腾腾的吼道:“不是我愿意的!”
幻惜一听,瞬间变脸:“她勾引?”
如鱼得水 121心思烦乱
归一垂下头,没脸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发生了他还有什么脸面说:“不算……”
幻惜感觉出他心里的矛盾,只能等他慢慢想开其中的关系,归一走到今天往后的路只希望他别学他爸钻牛角尖就行,幻惜捡起地上的梳子,静静的帮他梳理散乱的头发。
归一落寞的趴在她的肩头感受着落在发丝间额穿梭,伤怀着自己没资格开始的少年情怀……
幻惜安顿好归一,回来再看孙小艺的眼光充满了不善。
太医把孙小艺的诊断书交给幻惜时,幻惜脸色都没变一下,她可不在乎别人如何,她在意的只是寥寥可数的家人,既然这次的‘罪犯’是她儿子,天大的事当然有娘亲撑着,再说她儿子也不是此女人不可,说不定是她故意主动勾引她儿子的——被打成这样就是她自己活该!要不然小归怎么不打康儿福儿就打她呢:“是儿,暂且让她留在东宫,伤好后赐给大殿下为妾。”
是儿心酸的点头。
幻惜踢她一脚道:“精神点,别一副垂死的样。”
是儿黯淡的低着头,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你别乱想了,他要没女人才怪呢,你这个样子是要他非你不娶还是海枯石烂!”
是儿俯身跪下:“奴婢不敢。”
“不敢就大度些!真令人心烦,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是儿扣着指头心头酸楚,跟幻惜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了一堆烂脾气,但是看多了后宫争分她也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优秀如她的主母还不是要和一干女子分享,主母都能乐在其中,她凭什么乱想,况且大殿下对她根本没那意思,她充其量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宫女:“奴婢该死,让娘娘担心。”
幻惜喝口茶叹口气:“修女初选怎么样了。”
“除了太师府和太尉府的千金已经全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