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突然凭空出现一排黑装丽人,吓的胆小的幻惜再往桌子下面挪挪:嚒嚒神呀!什么怪物呀!
“宫主!”
哇!还有自己的组织,怪不得龙家主子克妻!
慕谣竹无惧的环视一圈众人,就连一直没表情的龙熙攘也低下了头,其中几个看起来衣衫凌乱的孩子,吓的几乎哭叫。
慕谣竹并不在意大家的态度,居高临下道:“以后这陇墓堡有了当家女主,大家还是把自己放在东院的势力撤了吧,谣竹今天带头,把自己的人带走!各位姐姐妹妹也掂量着做!走!”
“是!”
她一离开,背后十来个女子看眼躲着的幻惜,也跟着离开。
其余的佳人把目光都看向红衣女子,等红衣女子说话。貌似大家都不记得自己是来见主母的了。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犹如落尽的千花,明日的碧水清潭:“既然慕姐姐走了,我们也不多留了,司徒雨昕告退。”
顷刻间大厅除了一帮萝卜头没人啦:这算怎么回事,她什么话都没说呢,怎么都跑了,就算她躲着,大家也要把她拉回来让她威风一下呀!
康儿上前推推她:“主母,你该给孩子们发红包了。”
哦?红包呢?红包在哪?
是儿端上一个托盘,“主母,你该下去为孩子们发红包。”
“哦。”幻惜在非儿的搀扶下走进几个形态古怪的孩子,除了站在第一排的三个比较得体,其他的看起来都有点问题。
有一个甚至比她还胆小的躲在一个更胆小的男生身后像看恐龙一样的看着她,她汗汗的笑笑,拿出三个红包肉疼的递给三个孩子。
衣饰华丽的小女,嘴甜道:“祝母亲永远漂亮。”
但此话无法弥补幻惜受伤的心。
“祝母亲永远年轻。”
此话等于往她伤口撒盐。
“祝母亲与父亲百年好合。”
不死肯定好合。
当幻惜肺疼的发第四个红包时,那个孩子抢了托盘里的红包就跑。
幻惜直觉的居高手指,迈开步子,要说:追。但考虑到状况不对,笑笑道:“有个性,有个性!”
站的最远的小男孩不齿的冷哼,幻惜不好意思的打量他,他套在身上的名贵服饰好像穿的有点仓促,斜斜的衣襟半开着还有不少污渍,黑亮的眼睛桀骜不驯的看着大厅,浓密的眉毛很像夜间熟悉了的相公。
幻惜秉持不树敌的思想,慈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痴。”小家伙说完,给了幻惜个大白眼跑了。
徐幻惜郁闷的对他呶呶鼻子:臭小鬼!
前堂飞烟 第十七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幻惜看康儿一眼,委屈的道:“好了吗?”
康儿点点头。
幻惜漠然的看向远处雪白的古柏高林:不是她不想得到的这里的一切,而是她坚信,摸不透敌人的底细就出手是愚蠢的作法,而她陆心怡就不打没把握的仗。
康儿看着这个年纪不如她大的主母,在心里替她惋惜,如此的年龄不应该出嫁到龙家,如此的忧色不适合她活泼欢笑的年纪。
总之进了这陇墓堡当了龙家主母,就注定了你的死期,早在主子迎娶主母的当日,下人们就开始偷偷的抵押主母过世的时间,可身为这届主母的侍女她们会尽自己的义务,但会不会交心交命要看主母值不值得追随。
徐幻惜眯着眼,躲开阳光洒在积雪上的眼泪,有些嘲讽的想走,结果她刚开步,一个慌张的小丫头气喘嘘嘘的跑过来道:“不好了!主母!大事不好了!”
徐幻惜立即皱眉,不好了关她什么事!
康儿拦下她道:“怎么了?”
小丫头直接跪下:“傅姨娘死了!”
康儿与福儿立即看向幻惜。
幻惜眨着眼睛茫然的看向她们:今天死亡不是摆明了触她霉头吗!
“主母,傅姨娘是主子近来疼宠的姨娘。”
恩,等于告诉她是谋杀!“我要怎么办?”就算是谋杀她也没必要管。
康儿面露难色道:“傅姨娘的后世是小,但傅姨娘昨天刚产下一对龙凤胎,如今要怎么安排胎儿呢?也送朝夕院吗?”
幻惜不懂:“以前怎么做?”
“以前是司徒姨娘在处理。”
“还让姐姐处理吧,我做不来。”
“是,主母。”康儿转向来人道:“去天姿阁禀明司徒姨娘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是。”小丫头又慌慌张张的跑了。
幻惜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再看看镇定的康儿,优雅的抬起嘴角:看来这陇墓堡常死人呀!
幻惜拂过一片落雪,不经意道:“朝夕院是什么地方。”
“回主母,朝夕院是一些没有娘亲的孩子住的地方。”
“哦?那里有几个孩子。”
“五个。”这么多!龙潜远一共有七个孩子,五个都没妈,另三个有妈的都是女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母亲是疯子,天呀!女子发起狠来就要把地球灭了啊!
“主母,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恩。”回去补眠,太困。
陇墓堡家丁处:
几个穿灰蓝相间家丁服的人聚在一起,嘀咕道:
“你们说,是不是主母把傅姨娘克死了。”
“有可能,要不然怎么她刚进门傅姨娘就死了!”
“我看这个主母会妖术,知道傅姨娘得宠,就把傅姨娘掐死了。”
此刻一个担忧的声音意外的出现在几人中间:“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克主子呀!”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就是,就是。”
“对,对。对。”
“她会克主子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人不能让她靠近主子!”“想办法,想办法。”
跑题了的众人绝不会深究是谁第一个说出了此话,而隔天这个消息就会在陇墓堡流传,传的人人皆知。
此刻一袭蓝影悄然隐退,留下一群想办法尽忠的仆人。
三天后,原本说幻惜会背龙潜远克死的传闻,变成了幻惜会把龙潜远克死了的无稽之谈。
幻惜躲在墙角,听着空穴来风的八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再上扬--笑并不意味着她高兴。
天姿阁:
一身红衣的司徒雨昕穿着厚重的棉衣,闲散的欣赏外面的雪色:“书儿,查到是谁做的吗?”
此时她脸上没有笑容但也谈不上愠色。
“回夫人,没有,安排在幽冥院的人也没有消息。”
司徒雨昕关上窗子道:“是吗?”
书儿低头,并不惧怕:“奴婢无能。”
司徒雨昕眼中寒光一闪:“算了,慢慢查,想死的人有很多。”
“是,夫人。”
幽冥院:
这里之所以称之为幽冥院,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江湖中以暗杀着称的幽冥宫宫主--慕谣竹。“如何?”
她手下第一侍女道:“不是天姿阁的人做的,但我们这边同样没人动手。”
慕谣竹冷笑道:“看来有人按捺不住想出山了。”
“属下定为宫主分忧!”
朝夕院:
零星的雪花到了这里似乎开始疯虐,呼啸的冷风穿透这里的阻隔吹进孩子们的衣襟。
一张破旧的小床上,一个瘦弱的孩子掐着另一个孩子的手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疼--哥哥--疼!”
床边的小男孩忍着胳膊上的血迹,哭着道:“回一你忍忍,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疼--疼--”小男孩痛苦的把自己缩卷起来,另一只手开始狠命的抓自己的溃烂的皮肤:“疼--哥哥--”
床边的孩子见他这个样子哭的更伤心了:“回一,忍住,不要挠了,大哥快回来了,你不要挠了。”
床上的人疼的早已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龙再一伤心的看着龙回一身上的血色越来越浓,他哭声也越来越伤响。
突然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冲进残缺的房间,龙再一不由的打个哆嗦,赶紧替弟弟挡住寒风。“大哥,小弟他……”
来人关好房门,小心的掏出怀里的药,珍惜的送到床边:“先让回一吃一点,大夫说不能多吃了,再多吃小弟会死的。”
龙再一听了这话,泪水掉的更凶了;“怎么办大哥,弟弟会不会出事。”
拥有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孔的小男孩,皱着浓黑的眉毛,往弟弟嘴里塞进一团药沫。床上的孩子痉挛的扭动,身上的血迹只多多少,但他还是慢慢的停止了狠抓。男孩看着他不动的睡去,坚定道:“放心,大哥有办法,你看大哥这次不是搞到钱了吗?”
父亲娶了新娘子他们这些孩子可以分很多钱,可就算是再多的钱对于供弟弟吃药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他又卖了早上穿的衣服和今年过冬的棉衣,供弟弟再吃几天药应该不成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弟弟不能再吃这种药了必须换更贵的,他还能去哪弄钱呢。
前堂飞烟 第十八章
徐幻惜舒服的窝在暖炉旁喝着冰镇凉汤把炉火烧的很旺,她惬意的晃着双腿逗弄半个月前捡来的小蓝猫。
“喵--”
“乖。”
“喵--”
“乖乖。”
“喵喵--”
“你很乖。”呵呵。
巴掌大的小猫闪着蓝色的小眼睛依赖的蹭蹭它的新主人,小家伙乖巧的样子让幻惜忍不住掐了它一下。
“喵--”
“抗议无效。”多么好玩的家伙,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多情带刺。
截止到今天,她已经嫁进龙家一个多月了,事实证明她没能把龙潜远克死,龙潜远也没把她克死,没克死并不是她命大,而是她装病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外面的人都给她算好日子死了,可惜她是死不了的。
哎--为了生存她可是把自己的名声都搭上了,多么可歌可泣的她呀!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已经把这帮人的脑袋摸透了,一群闲着没事发春的白痴。
是儿耐心的为小姐剥颗圆润的杏仁:“主母。”
“恩。”是儿恭敬的把杏仁放小姐手里,试探道:“是儿跟了你很久了吧。”
“恩”干嘛!想涨工资呀!
是儿见小姐没有生气,找点勇气道:“是儿能求主母件事吗?”她本来不想麻烦小姐的,怕小姐受连累,但是她感觉她家小姐这么多天来活的有声有色的,不像以前那么软弱,她感觉她家小姐现在了不起了,应该能帮上她的忙。
“说说看。”
是儿揉捏着手里的杏仁,真让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说也是从家里带来的,用起来比这里的人顺手,况且这里又没有别人,如果涨工资她也可以通融,但是不能涨的太高。
是儿看眼脸色红润的小姐,越发佩服她说一套做一套的实力,于是她下定决心道:“是儿想请主母见一个人。”
幻惜不期然的抬头,嘴角习惯上扬:“男的女的?”
是儿冉冉道:“男的。”
幻惜扑哧一笑:“好呀。”看看你有没当红娘的实力。
是儿闻言激动的塞给小姐一个杏仁:“小姐吃,我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完,转身没人了。
幻惜耸耸肩,继续逗弄手下的小蓝猫。
……夜幕渐落,大雪狂傲的肆虐大地,为朱门内添了景色,让贫苦百姓望天兴叹。
是儿推推睡的香香的肉球:“醒醒,主母,醒醒。”
幻惜挣开眼又立即闭上,跟在是儿身后的小鬼立即要甩身走人。
是儿赶紧拦住他:“你不想要钱啦。”
是儿的话提醒了这个孩子,男儿高傲的站在床边等床上的人醒来。
幻惜故意往下缩缩头,希望他快快走人,因为幻惜知道他是老公的大儿子,今年八岁,一个住在朝夕院天天出问题的孩子,据说一天不与人发生摩擦他都不叫龙归一。他还有个弟弟,十足的病秧子,是个烧钱精,是儿带着他刚进院她就猜到是什么事了,不过别指望她给钱,她不是佛祖。
“主母,你醒醒。”
不醒。
“主母。”
睡死了。
“主母。”
男孩拉拉是儿的衣襟:“是儿,别叫她了!我走!”
是儿愧疚的再次拦住他,她知道这种事小姐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她看着他好可怜呀,是儿走到床边,跪在床头道:“小姐,是儿让你起来。”
幻惜苦笑着露出一个眼睛:不会吧,小姐都叫出来了!幻惜勉强看那孩子一眼:“让他过来。”
是儿开心的拉过男孩,脸上的神态比小家伙听到幻惜要见他还开心:“主母,他是大少爷。”
幻惜打量一眼衣着明显欠妥的男孩,说出去谁相信他是龙家大少爷,每个月上百两的银子都不够花,她还能说什么。
男儿直视着幻惜,倨傲道:“我叫龙归一,是儿说你可以帮我。”
幻惜坐起来,在是儿的搀扶下下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龙归一,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