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是她,她也不干哪!
最好的例子就是梁美人,李昭容和她来往多走得近,也是通过她才入了皇上的眼。但是李昭容一朝得宠,立马翻脸不认人,梁美人没几日就彻底失宠于皇上,高婕妤模糊听说了一点风声,梁美人失宠就是李昭容在背后挑拨的。
这就是宫中的姐妹关系,使暗招下黑手的,全都是姐妹。
这种姐妹还是不要的好。
高婕妤一意孤行:“施姐姐陪我一块儿去吧,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做,我又不耐烦抄经礼佛,回去一个人用膳也没意思。咱们不多待,去看看就走。”
施顺仪没办法,这会儿要强硬的说不去就得罪高婕妤了,只好退让一步,说:“那咱们去站一站就走。”
两人走的是素怀门那条路,穿过迎安门就到了后苑了。萦香阁地方有些偏僻,高、施二人以前都没有来过,这还是头一次过来。
这么偏僻的地方,皇上还隔三岔五的就过来,这儿有什么好的?
高婕妤用评估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宫院。萦香阁离上一次修缮可有些年头了,漆色早已经旧了,墙上刷的粉泥也有剥蚀的痕迹,屋角和砖缝中苔痕宛然。高婕妤甚至看见屋脊和墙头长着些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本来觉得后苑的长处就是园子花木精致,萦香阁听起来就让人想到红红翠翠繁花胜锦。真没想到其实萦香阁的精致,只体现在匾上的萦香两个字里,其他的根本与精致一点都不沾边。
有客来访,而且品阶比谢美人还高,于情于理都该出来迎一迎。
谢宁正在给那件小衣裳缝袖子,听青梅回禀说施顺仪和高婕妤两人一同来了,十分意外,转头看了方尚宫一眼。
方尚宫过来扶谢宁站起身:“想来施顺仪和高婕妤顺路过来坐坐,您只以礼相待就好了。”
谢宁觉得顺路这二字用的妙。
方尚宫的意思她明白,也就是说不用刻意的想着怎么应酬招待这二人,就拿她们和梁美人之流一样打发就行了。
谢宁到门口相迎,高婕妤和施顺仪已经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谢宁注意到先行一步的竟然不是施顺仪,而是高婕妤。
按品级来说该是施顺仪在在前头才是。
高婕妤名符其实,个头儿确实不矮,比谢宁高了约摸两寸,她肩膀宽,骨架大,其实人不算胖,可因为架子摆在那里了,稍长那么一点肉就显得身上肉滚滚的,膀子有些粗,腰也不算纤细,尤其进了腊月人人都穿的很厚实,所以高婕妤走在前头,把身后的施顺仪挡的严严实实的。
屋里暖和,谢宁也没穿斗篷披大氅的。她招呼施顺仪和高婕妤坐下,又命人上茶。她能感觉到施、高二人的目光总是在她身边绕,尤其停驻在她肚子上的时间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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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应酬
高婕妤借着喝茶的机会,一直在打量谢美人。
她穿着一件象牙色长棉袍,外面罩着烟紫色的短坎肩。头上只有一对羊脂玉凤头长簪,耳朵上一对金叶兰的长流苏耳坠,整个人看着大方得体,丝毫没有张扬奢华的气息。
高婕妤以前和谢美人不相熟,也没注意过她的穿衣打扮。虽然听说宫里有不少人在学她,可到了高婕妤这种身份,去学一个小小的美人显然是自降身价了。
可是有一点是所有人都承认的,既然皇上常常往萦香阁来,那么她这身打扮必定是皇上看着顺眼的。
“早就想来看看妹妹了,只是一直不得空儿。今天在庆云宫外头遇见萦香阁的小公公了,是谢妹妹差他去送东西?”
谢宁含笑说:“我也不便出门,虽然心里惦记着贤妃娘娘,也只能打发人去问候一声了。施顺仪和高婕妤是从庆云宫过来的?贤妃娘娘的病怎么样了?”
高婕妤哪里注意看了?贤妃的宫女说的话她也没仔细听,施顺仪适时的接过话:“太医说还是老毛病,不能受凉。门窗关的紧紧的,屋里特别的热,我们就进去站了站,热的都出汗了。”
几句话说的清清楚楚,谢宁虽然没去过庆云宫,听施顺仪这么一说,完全能想象得到庆云宫里是什么样。
门窗都关着,屋里一定很暗。炭盆烧的太旺,屋里多少还是有炭气。那样的屋子一般人真的待不住,又热又闷又暗,只怕这对养病也没有什么好处。
谢宁记得以前舅舅有位好友,也是有肺疾,所以一年里有好几个月待在山上有温泉的地方休养。象贤妃这样的身子,京城并不是一个适宜她养病的地方。
高婕妤把茶碗放下,四下里看看:“谢妹妹这屋子收拾的真好。”
屋里陈设并不多,但是仔细看,每一件都恰到好处。东边壁上是一张观雪图,积雪的枝头上还立着两只雀儿,绘的活灵活现,雀儿黑豆似的眼珠就象,就象真的鸟儿一样。
这屋里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摆设,就是让人一眼看过去觉得干净、顺眼。
和这间屋子比,高婕妤觉得自己屋里头摆的东西有点儿多,看着就让人觉得挤。
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酸溜溜的,不想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胜过了对方。
她和这谢美人比,哪里强呢?说家世,虽然都算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高家早破落了,谢美人也不比她强多少,父母双亡,连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要论长相,她更娇艳,不过谢美人也很耐看。
要说谢美人有什么比她强的,大概也就是她年轻。从过了二十五岁,高婕妤就怕自己显的老气,每天都在打扮上花很多的功夫。穿的鲜嫩了,怕旁人说轻浮。穿的稳重了,又怕人说她老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谢美人面前高婕妤已经摆不了婕妤的派头了。她心虚,气短,谢美人哪怕别的都不及她,只一样就远远胜过她了。
她有身孕。
这个孩子只要能平安的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皇上都绝不会亏待了她。有一个孩子傍身,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哪怕以后失了宠,凭着孩子也还能在皇上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自己呢?再过一年,两年,她的容颜会象过了季的花一样渐渐凋零。别人的花开过了结出了果实,她呢?变成残枝败叶。
施顺仪夸了一句:“这茶很不错,很香。”
香片能不香么?
施顺仪自己没怀过孩子,看着谢美人在宽松衣袍下已经微微隆起的腰身,小心翼翼的问:“身子比以前沉了吧?平时累不累?”
“还成。”谢宁低头看了一眼:“精神确实不比从前,以前坐着看书可以看一下午,现在人懒了许多,看了后面的,回头想想前头,竟然都不太记得了,也不知道书都看到哪里去了。”
高婕妤笑着插了一句:“谢妹妹脾气好有耐性,我就没那个耐性看书,在家的时候就没学几个字,一个一个字跟道士画的符一样,它们认得我,可我不大认得它们。”
说着话青荷端了点心进来,一盘就是最常见的蒸糕,小巧玲珑的一块块洁白的软糕码在盘子里头。这点心上没有过多的点缀,闻起来也没有浓郁的香气,干净又简单。另一盘是刚炸出来的小麻花,金黄的色泽,上面粘着芝麻粒。
高婕妤什么也没吃,施顺仪尝了一小块蒸糕,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萦香阁的门施顺仪就发现高婕妤的脸紧紧板着。刚才她一意要来,但是来过了,见过了,反而变的闷闷不乐了。
送走了这两位客人,谢宁扶着腰慢慢站起,青荷连忙过来搀扶她。
“应酬这么一会儿比做一天的针线还累。”
主要是心累。
又不是相熟的人,彼此间提防试探着,还要客客气气的说话应酬,怎么会不累?
青荷可注意到了,高婕妤从进了门,茶也没有喝,糕点也没有吃一口。活象怕她们会在茶点里头下毒害她一样。
青荷笑着说:“我扶主子进屋歇一歇,刚才有客在奴婢也不好近前来问,午膳您想用点儿什么?”
一提到吃,谢宁就想起刚才送进来的点心了。
她捏了一根小麻花,麻花炸的酥脆金黄,咬起来咯咯的响。
刚才有客人在她可不能吃这个,就算再小心也还会有声音的,那实在不雅。可现在没外人了,她尽可以随心所欲的吃。
“上次做的那瓦罐鱼不错,”谢宁嚼着小麻花喀啦喀拉的说:“再来一道杂锦芋头,其他的让厨房看着做吧。”
瓦罐鱼是将鱼斩成段腌制之后入油炸,炸过后再置于瓦罐内烧制炖煮而成,谢宁挺喜欢吃这道菜的,时常把炖鱼的汤汁浇在碗里配饭吃。杂锦芋头的炖的烂烂的,芋头软糯,根本不用嚼,感觉放进嘴里就要化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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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幸好这次感冒不重,喝了点儿冲剂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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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亲人
高婕妤这顿午膳根本食不知味,她坐在镜前出了一会儿神,唤宫女打水净面,然后重新匀粉描眉。
她对着镜子慢慢的描画眉毛,身旁的宫女心里奇怪,这会儿不早不晚的也不知道主子这是哪里来的兴头。
高婕妤没想着要去学谢美人,但是用的眉黛就不是平时惯用的那一枝,这一枝的颜色要浅一些。
高婕妤平时喜欢把眉毛描的浓一些,长一些,人显的精神。可是今天见了谢美人不施脂粉素面天然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平时描着浓眉是不是一副凶相?眉毛不用挑的那么高,世上男子,大抵都爱性情温婉的女子吧?
她从一只葵花福字的胭脂盒里挑出一点胭脂膏子,用指尖蘸着轻轻涂开。
铜镜里映出来的人让她看着都觉得十分陌生。不象她,当然也不会象谢美人。平时看惯了自己浓妆明艳的模样,她觉得眼下镜子里的那女子她不认得。
这种出奇的陌生让她心里发慌,赶紧让人重又打了水来把脸洗了。
她学也学不象,就算妆饰袄裙学的一模一样,一开口也就会让人分辨出不同来。
她又不是那种没在皇上面前露过脸的小姑娘,就算她拉得下脸来去学谢美人,皇上若是看了也只会觉 得别扭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画虎不成反类犬吧?她都这把年纪了,学也学不象,反而会招人笑话。
高婕妤看着琳琅满目摊开了一桌子的脂粉首饰,没来由的觉得灰心。
打扮不打扮的,她都是昨日黄花了。若她还年轻鲜嫩也好,若她膝下有一子半女的也好。
偏她都没有。婕妤这位置上头她已经坐了三四年了,不上不下两头不靠。到了这份儿上,要么就得象施顺仪那样死心认命,可她偏偏不想认命。
用过午膳没一个时辰,谢宁觉得又饿了。
不是馋,就是饿。
真奇怪了,午膳的时候她也象往常那样吃的,一口没少进肚,之后她还小睡了一会儿,所以现在完全不应该到肚子饿的时辰。
方尚宫进屋的时候,膳房刚刚把馄饨和果仁粥都送来了。
馄饨的香味儿飘了一屋子。
谢宁笑着说:“青梅,给方尚宫也盛一碗。”她真诚的推荐:“这馄饨做的特别好。”
看她吃的香,方尚宫也陪着吃了一碗。馄饨确实美味,薄薄的裹皮儿浮在汤里象是半透明的云朵,听说南边也管馄饨叫云吞,多半就是从这上头来的。馄饨馅儿鲜美之极,方尚宫本来肚子不饿,可是馄饨鲜香热烫,不知不觉就把一碗馄饨全吃了,连汤也都喝完了。
谢宁用的碗是小碗,也就比茶碗大一点。吃完了馄饨她还又盛了半碗果仁粥。
方尚宫笑吟吟的坐在一旁看她吃。
有时候谢宁真觉得方尚宫象一位自家的长辈,两人之间并非简单的主从关系。在宫里待了三年,见识够了人情冷暖,身旁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凭本能就能分辨。
方尚宫现在看着她的神情,就象在舅舅家照料她三四年的那位周妈妈一样。周妈妈自己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母亲病重去世之后,舅母就把周妈妈指派给她。周妈妈人是唠叨了一点,但是非常细心,对她的衣食住行打点的十分周到自不必说,还考虑着她父亲早亡母亲新丧,心里必定难受,时常想法子开解她。
谢宁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只不过在舅舅家过年的时候,一屋子林家人拜祖宗,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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